月煌寂又想起了梓瞳的笑靨，隻好又一次收起劍，已經三年了，不知道三年前那個我行我素的少女現在怎麼樣了，不必問她是否活著，因為月煌寂相信，梓瞳一定還活著，而且必會回來。他還在驚歎著，當年梓瞳是如何滿懷著傷口抱起小曦的，是如何一步一步地離開的，又是如何度過了這三年的。
想來自己比皇宮裏的那些人好一點，至少知道梓瞳一定還活著，而他們，直到現在還難過心疼著。猶記得當年他們知道梓瞳被鞭打致死時，父皇，六皇弟，還有敏玉、婉儀都流下了眼淚，月煌沐還哭著喊著要殺了月煌彎彎。五皇弟卻依舊沒什麼反應，依然在雪憶樓夜夜笙簫。
雪憶樓裏，月煌離一襲白衣，半身倚靠在窗邊，在最高的地方將月煌都城的一切收入眼底。一手執著酒杯，輕呷一口，眼睛模糊了焦距，這是第幾次想起那個靈動的女人了？不覺輕笑，感歎著，梓瞳對自己隻是顆棋子罷了，都已經死了，又怎麼要在三年裏時時憶起。
莫遙走近，將手裏的瀟門密函放到桌上，安靜地看著月煌離。好像這三年來，主上經常這樣發呆，有時唇角甚至會漾開淡淡地微笑，似乎主上自己也沒有發現。
“主上，密函到了。”雖然主上這個樣子會讓自己覺得好笑，但還是要彙報重要的事。
“嗯，放那吧。”月煌離不經意地說。
“主上，過幾天就是彎彎的祭日……”莫遙期待地看著月煌寂。月煌寂回過頭，依然淡淡地說：“今天就不用留在雪憶樓了。”
“謝謝主上！”莫遙知道他同意自己去皇陵祭拜彎彎了，即使隻是在外麵看著。到底彎彎是自己照顧很久的妹妹，從小一起練武、受傷、挨罰。
回憶起三年前的那一幕，還是為她惋惜。
當年彎彎身為錦碩公主，鞭打死了一名囚犯，罪並不大，隻是被關了幾天禁閉。彎彎出來後，千瀟雨就出現在汐瑤宮裏……
“主上有何事吩咐。”彎彎很驚訝他竟然會來自己寢宮，還帶著莫遙，若是忽略主上此刻的陰冷和怒意，那麼彎彎會有些受寵若驚。
“彎彎，是你把梓瞳鞭打死的嗎？”千瀟雨的口氣不自覺地帶著怒氣。當他知道梓瞳死了的時候，莫名地想殺了彎彎。
“回主上，是我打的，沒想到她這麼不禁打……可是，彎彎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主上啊，那個女人來路不明……”
“夠了，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千瀟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莫遙在一邊替彎彎捏把汗。
“彎彎對主上一片赤誠，難道……難道主上不知，彎彎隻是希望可以常伴主上左右……”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忽的麵頰緋紅，不知道主上會有什麼反應。
“常伴主上左右？即使你的主上是你的哥哥？”千瀟雨趁彎彎不知所以的時候抬手摘下麵具，以千瀟雨的能力，是絲毫不擔心她對自己有影響的。
“月……月煌離！”彎彎看清千瀟雨的臉後，驚訝地說不出話。莫遙沒想到主上會摘下麵具，這對彎彎是何等殘忍。
“哥哥……我愛的人，原來是我哥哥……”彎彎直起身子，眸子溢滿淚水，所有辛苦的堅持、掩藏的愛慕，都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忽然憶起梓瞳死前的那句“真可憐”，竟羨慕起梓瞳來。相比之下，自己才真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