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外麵散了會步，沉墨便回了帳篷。
蕎棉已經睡下，捧著條被子，喃喃地自言自語。
沉墨湊過頭去一聽，不覺莞爾。
“林凡導師……死變態……小姐……大好人……”
她靠在軟綿綿的墊子上，閉上眼睛進入了虛無之界。
虛無之界仍然是那一副死氣沉沉，一圈白霧茫茫什麼也看不清的模樣，唯一比較清晰的，就是上次讕淵坐過的石頭和它旁邊幹淨清澈的池水。
池水裏麵甚至還有幾條錦鯉，很是活躍地在裏麵晃動著絢爛七彩的尾巴，它們此時正在不停地吐著泡泡。
沉墨把手指伸進池裏，小心地戳了戳錦鯉光滑的皮膚。
沒有想象中的鱗片，就像是披了一件衣服，順暢光滑。
想到讕淵，沉墨收回在池水裏的手指，隨意抹了抹。
“讕淵？”沉墨拍了拍繚繞在四周的霧氣，有些無奈，這霧太濃，根本就看不清周圍有著一些什麼。
霧也會在掌中凝聚起來，仿佛是修仙者特有的靈力，有一種潮濕的質感，不是沉重，反而是那種清澈的明亮，四周騰騰白霧，看不到一絲景象，萬物沉寂，大地初始，沌沌的氣息泯然而驟。
都安靜了下來。
一切的一切。
沒有女配的身份，沒有小說的拘縛，沒有對未來道路的迷茫。
沉墨靜靜地望著霧氣，心中閃過一絲明淨。
一時間，靈氣頓起，她盤膝而坐，丹田之處溫暖舒適，白霧在看不見的地方紛紛湧入沉墨身體之中，一種漲滿將出的感覺讓她不由地皺了皺眉。
讕淵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白霧繚繚，騰在坐在其中的少女周圍。
麵容安詳，睫毛顫顫在白瓷般的臉上，靜寂美好的五官像是一幅古老的畫卷，額頭上若隱若現的銀白色羽毛更是為其添了幾分神秘。
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小心謹慎模樣，氣息平和，麵上似乎籠了一層輕紗，使沉墨有了紅塵看破的氣質。
銀色羽毛如蓮卷起，華麗的水藍色長袍輕墜於地麵之上，灼熱的目光遠遠望來……
讕淵也不知如何，腦海中莫名地出現一道人影，很久很久地看著。
熟悉——
他淡淡歎了口氣，沒有理會，兀自走到沉墨身邊，竟然也是輕輕一卷長衫坐下，檀色長發染了四周的一片茫茫白霧。
又是頓悟啊……沉墨的機緣，還真是令人羨慕，不過，讕淵不是人。
過了不知多久，讕淵的袖子突然被一隻手扯了扯，他轉過頭去，默默地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霧氣散去，沉墨迷迷茫茫地睜開了眼。
“讕淵，你出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讕淵望著她稍稍一點頭:“你呢，什麼感覺。”
“困啊……一覺醒過來，精神力好像強大了不少……”沉墨打了個哈欠，道。“你沒事就好啦。”
聞言，讕淵眸子一閃，他突然伸出手來，覆上了沉墨的額頭。
十根指頭，根根修長白皙，很漂亮的那種手指，脈絡清晰，肌膚軟糯，有著秀麗的紋理，軟若無骨一般，輕輕在貼在了沉墨的額頭上。
有點冰冷的感覺。
就像是那種完美無缺的工藝品。
沉墨突然從欣賞中驚起——她這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