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漪回到了狄宸的公寓,站在門前,她從口袋中拿出他昨晚臨走前交給自己的那一把鑰匙。
長長扁扁的形狀勾起當年的回憶。鐵製物握在手中那微涼的感觸從指間傳遞到心中,熟悉而糾結。
夏清漪一直保持著這種即將開門的姿勢,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看來這幾天還是沒有把她折騰到徹底筋疲力竭,否則又怎麼會有閑暇的頭腦來想這些沒由來呢?
在玄關換了鞋子,將雨霏拿給她的外套掛在衣架。夏清漪回到臥室打開雨霏送她回來時臨下車交給她的購物袋。
裏麵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外衣都是雨霏自己的,而貼身的內衣褲則是嶄新的。
能遇見這樣一位時時替自己著想的好姐妹,真是她莫大的福氣。真的,當人放下很多自己以為是對的固有的堅持,看到的、認識的、遇上的的確都有不同。就像傅栩曾經說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狄宸有那麼深的執念,但我告訴你,你的世界不該隻圍繞著他一個人!他不管你了,你並沒有失去全世界…
傅栩…她又擔心起傅栩了。
那天懸崖上的斑斑血跡,一定是傅栩的。那他傷的會不會很重?之所以消失不見,是不是有人救了他?那他現在在哪?天氣這麼冷,他會不會還穿著那一套單薄的禮服?他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好好休息…
夏清漪心裏悶悶的,鼻子發酸,喉嚨緊致。她很想救傅栩,可公安人員已經在偵查,而她又沒有狄宸結識社會各路人員的本事。她唯一能做的,隻有信任與等待。
臥室外麵傳來門鈴響聲。夏清漪起身去開門,見到的卻是舒雅倩站在門口。
“喲,怎麼是夏小姐呢?宸呢?”舒雅倩挑眉高聲說著。可她給夏清漪的感覺是,她並不意外自己出現在公寓,而是故意這樣說。
夏清漪對她沒有一點好印象,淡淡應:“他不在。”
舒雅倩笑笑,“這倒不錯啊,借著新郎官出事的茬,就和以前的情人連連上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宸呢,他隻是可憐你而已。”她朝夏清漪訕訕的皺眉,“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紅透大江南北的夏明麗嗎?你看看你這一臉的窮酸和清湯寡水,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宸以前之所以要你,是你對他有利用價值!而現在,你有這種資本嗎?我勸你該回哪回哪,離狄宸遠點。他需要的妻子是門當戶對的,而且我們兩家內部的生意是掛鉤的,你在這裏麵攪合,要是我們兩家出了什麼亂子,你這個窮光蛋用十條命都擔不起!”
夏清漪啞口無言。麵對舒雅倩,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毫無本錢的小三一樣。
雲柯總部——
一方茶盤,一組器具。辦公室的狄遠信正在茶幾前悠哉泡茶。
“爸,您找我。”狄宸坐過去。剛過中午狄遠信就打電話讓他將手頭工作結束之後抽空回來一趟。
狄宸覺得父親變化很大。一切源於母親回家。這之後他們父子的關係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僵持不下,而且父親也從沒強迫他去做什麼,包括他和舒雅倩之間。
他眼前的杯中緩緩倒入了淡黃色的液體,激起陣陣白色的蒸騰水霧。狄遠信問:“濱海那個酒店收購到什麼程度了?”
“安傑說這周最晚下周就能敲定細節,不過可能要增加項目,或者他們直接把明年改版合同直接加進去。不過我覺得直接得我去和他們談彼此的需求。”
“嗯,濱海那邊的人比較是非。這事急不得。”狄父話鋒一轉,接下來的才是他今天叫兒子過來的重點。“狄允中在獄中被打的事你知道嗎?”
狄宸頓時驚異,“被打?為什麼?”
“聽說是和一個同一個號裏的人起了衝突。不過那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那人前科無數還硬要打腫臉充胖子,不但被那人把臉割傷了,還因為傷口處理不及時被食肉蟲侵蝕,現在一張臉的大部分都快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