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合台的話不經意間在郝經的心中引起了一陣波瀾,狗奴才?!郝經苦澀一笑。
當天半夜時分,張良臣依舊在地圖前思考著,他很擔心廣南西路的情況。
馮勝疾步進入大帳,“大人,趙大人傳來了消息!”說著呈上書函。
張良臣一把奪過書函,拆開來,打開書函,飛快地看了一遍,眉頭一皺。
馮勝見狀不禁心頭一緊,“大人,怎麼了?”
張良臣皺眉道:“兀良合台大軍並未因為我軍攻擊大理的行動而回撤,反而對羅博州發起猛攻!這是我料想中最壞的情況!”
馮勝不知所措的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張良臣看著麵前的地圖沉默起來,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繼續堅持以迫使兀良合台放棄現在的打算回援大理,但是兀良合台會不會按照張良臣預想的那樣去做是一個問題;二是立刻率軍回援廣南西路,這樣做可以說是最保險的,但之前一係列行動就全白費了!該怎麼辦呢?
此時,羅博州的戰鬥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蒙古軍分別從東、南、北三麵猛攻城池,羅博州土夯的城池已經在多日的強攻下多處出現裂紋了,防守羅博州的宋軍已經付出傷亡近五千人的代價,當然蒙古軍的傷亡也不小。
石炮投擲的石塊鋪天蓋地朝城牆飛去,簡直就如同流星雨一般,不時有建築物被從天而降的巨石轟塌,被巨石擊中的城牆嘩啦啦地往下掉牆體,讓人不禁擔心它會隨時垮掉。
蒙古軍攻擊部隊如同浪潮般不斷拍打著單薄的羅博州,雙方將士在城頭上拚死血戰,雖然宋軍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但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寸步不讓地與敵人血戰。一個接著一個宋軍抱著蒙古軍士兵滾下城牆,重傷將死的宋軍士兵拚著最後一口依舊在廝殺,直到倒下。
兀良合台注視著城牆上的戰鬥緊皺眉頭,麵對這樣的敵人他是既欽佩又頭疼。
一天的戰鬥又結束了,宋軍依靠自己的意誌又抵擋住了一天,然而他們處境已經非常艱難了!他們還能抵擋多久?
就在羅博州戰鬥激烈進行的時候,原本守備在馱娘江畔的圖士謀秘密分出五千人馬,長途奔襲羅博州以東數十裏的威遠寨,威遠寨是兀良合台重要的糧草囤放地,這裏囤放了蒙古軍近半數的糧草。
毫無防備的威遠寨一千守軍很快便被擊潰,隨即突襲部隊一把火燒了整個寨子。
兀良合台得到消息後又驚又怒,當即命葛羅帥五千人馬馳援,然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整個威遠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而十餘萬擔糧草全部付之一炬。
兀良合台對此極為惱火,處決了逃回來的那個負責守備威遠寨的千夫長,隨即分出五千人向南攻下文州,以防止類似的事件再一次發生。文州在羅博州以南五十餘裏,隻有兩千廂軍守備,而且因為隻是一個鎮子,沒有城牆,因此蒙古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
圖士謀的突襲行動雖然拖延了兀良合台的既定步驟,但卻並沒有阻止得了。對羅博州的猛攻繼續著。
慘烈的戰鬥又持續了數天時間,飽經摧殘的城池終於被蒙古軍突入了。然而宋軍將士並沒有崩潰,他們依舊在斷壁殘垣間與敵人血戰,一寸山河一寸血,怒吼聲此起彼伏,那是戰士倒下前最後的吼聲。
一隊宋軍士兵在城頭上陷入了重圍,他們背靠殘破的旗幟與不斷洶湧上來的敵軍血戰,怒吼著揮動兵器,敵人的鮮血與自己的鮮血漫天飛舞,一個個士兵倒了下去。最後,隻有一名軍官還站立著,他渾身是傷,他身後的旗幟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卻依舊飄揚著,他的麵前屍積如山,數百宋軍將士和數百敵軍將士層層疊疊壘垛在一起,觸目驚心,無數敵軍包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