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容雲凡從夢中驚醒,不自覺地喊了出來。雖然已經是十多次做這個夢了,但依然是驚出一身冷汗。
十八歲的慕容雲凡,從記事起每年生日的晚上都要做這個離奇的夢,而且夢境無比真實,甚至能感受到夢中人強大的憤怒,那種憤怒仿佛能吞噬一切,讓人不寒而栗。特別是最後狂怒的吼聲“公孫軒轅——”,在腦海中一遍遍重複,久久揮散不去。
“唉,不想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搖了搖頭,慕容雲凡決定把困擾他多年的夢境丟到一邊。看了看窗外,天已泛白,該收拾收拾給父母請安了。
“阿川,快去準備早膳吧。”
“是,少爺。”門外一家仆答道,隨後匆匆離去。
揚州慕容家家境殷實,家主慕容嘯風經商數十年,已成江南大賈,奈何家大業大,卻並無子嗣,這也成了慕容嘯風和夫人柳雨霖的一塊心病。柳雨霖這幾年潛心佛法,廣行布施,隻希望上天憐見,能夠落得一子繼承慕容家家業。也許是上天感其虔誠,慕容嘯風於四十歲上下終得一子,了卻了心中夙願。哪知這兒子卻是一個怪胎,出生之時口中含了一物件,似金似玉,晶瑩剔透,內中光華流轉,一見便知不是凡物。柳雨霖便將其做成掛件,喚為“金玉”,讓兒子佩戴在腰間。並為兒子取名“雲凡”,希望兒子像平凡人一樣平平安安,不染那些怪力亂神之事。哪知這慕容雲凡注定不是平凡的料,其體內天生蘊含神力,每每怒極,抑或遭遇生命危險之時,神力激發,憑一己之力便可開山裂石。伴隨神力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殺意。殺意上湧,六親不認,唯有金玉溫潤之氣方能使之平靜。慕容雲凡十二歲那年,與鄰家小妹周暮雪到南山坡頭上玩,突遇一頭吊睛白額虎竄出,兩人當時便嚇得不能動彈。猛虎大吼一聲,向周暮雪撲去。千鈞一發之際,雲凡體內神力激蕩,單手抓住猛虎後腿,掄圓了一甩,直接甩到三十裏外的揚州城市集。雖未砸死人,倒是嚇得兩老漢三天下不了床。至此,慕容雲凡“怪胎”的名號便傳遍揚州城。人人都躲著他,生怕惹著了這個煞星,連家裏的仆人也是戰戰兢兢,不敢多有言語。隻有周暮雪待他仍如從前,不見生分。周暮雪家距慕容府邸不遠,暮雪自小無父,隻跟母親相依為命。周母平日就靠幫別人縫補衣物度日,家中甚是清貧。慕容家經常周濟暮雪母子,所以雲凡跟暮雪打小就認識。小兒心性單純,並無貧富之分,打打鬧鬧中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
轉瞬匆匆十餘載,雲凡長得星目劍眉,健壯挺拔,已成為一個英俊少年。這日剛過十八歲生日,從噩夢中驚醒後,便穿衣洗漱,整頓精神,來到父母寢房前請安道:“爹娘早安。早膳已準備妥當了。”
柳雨霖每日四更天便起床念誦佛經,慕容雲凡知道娘此時正在潛心誦佛,無暇他顧。慕容嘯天言辭不多,隻道了聲:“唔,好。”便不再多說。雲凡接著說道:“孩兒吃過飯便去暮雪那了。”慕容嘯天一邊穿衣一邊道:“別隻顧玩耍,注意安全。”“是,孩兒知道了。”說罷,到飯廳匆匆刨了兩口粥便竄出門去。後麵傳來阿川的聲音:“少爺慢些跑,別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