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白清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終於到達了黑曜的都城。一路的奔波幾乎讓她耗費了全身的力氣,隨意的找到一家客棧,連飯都沒有吃,睡了整整一夜,夢裏全是花陽的影子,淚無聲的滑落。
第二日,天色陰沉,滾滾的雲低低的壓在空中,天氣寒冷,興許是要下雪了。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一些商販已經忙著開門做生意,白清霜拉緊上衣,凍紅的雙手不斷地摩挲,白色的霧氣隨著呼吸緩緩的吐出。
這裏的人們還沒有受到戰亂的紛擾,依然安逸的生活著,當無情的鐵騎踏破著寧靜的街道,百姓又該如何,白清霜不去多想,花陽死後,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到,要想日後自己所關心的人都不再受到傷害,就必須統一了天下,不再有紛爭,就不會有傷亡,她傷不起,花陽帶給她的傷是一輩子都不可磨滅的噩夢。
走到一個剛搭設起來的餛飩鋪,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在忙活著,看到坐在桌前默默不語的白清霜,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輕聲說道,“姑娘是吃餛飩還是水麵?”
“來碗餛飩吧,”白清霜朝著婦人勉強擰出一絲笑容,又陷入了沉思中。
“姑娘不是黑曜人吧,”老婦人手中忙活著,隨口問道。
“唔,白夜人,來此地找人,”她略顯不耐,卻還是回答道。
“白夜啊,好地方,那裏有個女子,整個天下人都認識,隻是前不久聽說所愛之人因戰亂而亡,多苦命的孩子啊,聽著讓人心疼,老身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巾幗英雄,”老婦人麵帶笑容的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她的麵前。
“那又如何,其實她隻想要平靜的生活,根本不想打仗,”白清霜舀起一個混沌,輕輕的吹著。
“一個人,一輩子,總要擔負著一些責任,天下不定,又怎麼可能安定下來,百姓也想安定,卻不得不麵對戰亂,”老婦人輕歎口氣,繼續忙著手中的活。
“您的親人呢?”白清霜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老身十四歲嫁給相公,二十歲他在戰場陣亡,我獨自一人撫養兩個兒子,三十歲大兒子陣亡,四十歲小兒子陣亡,現如今老身六十,已經獨自一人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我怨過,恨過,卻還是活了下來,”老婦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仿佛說著別人的不幸,麵上沒有一絲的悲痛。
“那您不傷心嗎?”白清霜忍不住好奇。
“傷心,怎麼不傷心,半輩子,送走了三個最親的人,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比這還要傷心,可傷心也要活著,”話沒說完,攤子上便來了其他客人,白清霜匆匆的吃了幾口,將一個銀錠放在老婦人手中,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轉身朝著客棧走去。
老婦人說得對,再傷心也要活著,人活著總要擔負著責任,直到最後一刻也決不放棄,即便淚水紛飛也不能模糊視線。
緩緩的走到黑曜的皇宮門口,“我找淩子期,你告訴他,白清霜求見。”侍衛一聽此,剛想拒絕,隨即想到那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對著身邊的人低語幾句,那人便朝著宮中跑去。半響過去,那人又跑了出來,“白姑娘,王爺有請。”
跟在侍衛的身後,她無心打量皇宮內那奢華的建築群,腳踩在堅硬的石路上,心卻是沉甸甸的,這一次來,再次麵對淩子期時又該如何,“白姑娘,到了,”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朝著侍衛點點頭,抬腳邁進了敞開的殿門。
大殿上,淩子期麵無表情的坐在正中,看著走進來的白清霜,心中不禁一顫,許久不見,她瘦了,想來那件事的確對她打擊很大,但卻對她這次貿然前來心中詫異,“找我何事。”
“我要白色花,”白清霜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目的。
“百色花?你可知那是我先祖所傳的聖物,給了你,我有何臉麵麵對先祖?”淩子期端倪著她不卑不亢的舉止,弄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我隻要百色花,你若不給我,那我就滅了黑曜,那時我不僅要拿了百色花,還會燒了你黑曜的皇宮,屠殺你的族人,我耽誤不起,所以,請你把它給我,”白清霜眼冒厲芒,狠狠的盯著他。
“好狂妄的口氣,白清霜,你拿什麼來跟我打,若不是我手下留情,隻怕三國早已將白夜吞沒,”淩子期從椅子上猛的站了起來,怒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