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跑步,很快跑到了海州灣的海邊沙灘上,冬季的海邊,格外靜謐,大海似乎也被凍僵了,失去了轟鳴的浪濤,海邊晨練的人極少。
我漫步到沙灘邊緣的一排小鬆樹林裏,來了練武的興致,施展開身手,在小樹林裏奔騰跳躍著練起了散打,邊不時發出幾聲怪吼,鬆樹葉子簌簌地往下落。
正練得帶勁,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好太棒了!”
我忙停手,一看,暈,竟然是秋彤。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衣,正站在離我不到10米的距離笑眯眯地看著。
一夜沒睡,她臉上看不出絲毫倦容。
我忙垂手站立:“秋總早上好”
“早上好”秋彤走到我跟前:“亦克,真看不出,你竟然還是個散打好手,你剛才打的太棒了!對了,昨天在公司一天沒見到你。”
“胡亂練著玩的……昨天我出去跑業務了。”我停頓了一下,說:“秋總,你怎麼在這裏?”
此時,我並不知道昨天公司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想不到此事會給秋彤帶來什麼後果。
“我就住在附近,每天都來這裏晨練,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呢。”秋彤笑著:“亦克,你剛才打的真好,咱們說個事,以後每天早上來這裏,我拜你為師,你教我武術好不好?”
我搖搖頭:“不好。”
“為什麼?”秋彤有些意外。
“因為……”我猶豫了一下:“我打算今天從公司辭職,正好遇到你,那就先給你說下吧。”
“啊,你也要走?”秋彤脫口而出。
我心裏明白秋彤話裏的意思,故作不解地說:“怎麼?公司裏有人恰好和我一起辭職?”
秋彤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言,忙掩飾地說:“沒,沒有,我隨便說說而已。”
說完,秋彤的眼神黯淡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幹的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辭職呢?”
“不為什麼,凡事未必都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說是嗎?”
“那你辭職後打算去哪裏?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我沒有說話,沉默地看了秋彤一會兒,心裏一陣酸楚,轉身就走。
走了很遠,我回過頭,看到秋彤仍然怔怔地站在那裏。
上班之後,我正琢磨著如何和元朵說走的事,元朵倒先和我說了一件事。
“大哥,我要出去一下,和張曉天去一趟東方醫院。”元朵看著我說。
“你病了?”
“難道非得病了才能去醫院嗎?”元朵看著我:“我要和張曉天去登記,要先體檢。”
我有些意外:“這麼快!”
“快和慢有什麼關係,反正和你沒有關係,是不是?”元朵幽怨的目光看著我,聲音似乎在賭氣。
我垂下頭,半晌說:“祝福你們。”
“你”元朵瞪眼看著我,說不出話來,突然扭頭就跑出去了。
元朵走的如此匆忙,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她說自己要辭職的事。
我站在辦公室窗口,看到元朵跑下樓到了院子門口,門口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正停在那裏。
我歎了口氣,轉過臉,看到秋彤正腳步匆匆地從辦公室出來,臉上的神色很嚴肅,不知道她要去幹嘛。
我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然後去了財務科,領取11月份的工資和提成,這個月賺的不少,整整領了39800元。
回到辦公室,我把辦公桌整理了一遍,提筆寫了一封辭職書放在元朵的辦公桌上。然後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這熟悉的辦公室,默然說了一句:“元朵,再見祝你幸福!”
我想今晚不用請元朵和張曉天吃晚飯了,還是不打擾他們的好。
我接著就下樓出了發行公司打了一輛出租車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很快收拾好行李,一陣巨大的困意湧上來,決定先睡一覺再走,等睡醒了就去火車站,有到哪裏的車就去那裏,隨便走。
這一覺,我睡得昏天黑地,一塌糊塗,睡夢中一會兒出現穿著紅色棉風衣的芸兒,一會兒又是淚流滿麵的元朵和楚楚動人的秋彤,她們在我夢裏輪回閃現著,我的心一會兒淒苦,一會兒酸痛,一會兒悲涼……
等我醒來,嘴角濕濕的鹹鹹的。
睜開眼,嚇了一跳,元朵正坐在床前,神情專注地看著我,臉上布滿悲傷。
我坐起來:“元朵,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