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搖搖頭:“謝謝老同學的慷慨解囊,不過,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借錢的,我現在單身一人,自己養活自己,還餓不著,我今天來找你,一來是看望老同學,仰視仰視老同學的光輝成就,二來呢,我是來找你打聽一個人。”
“打聽誰?”段翔龍看著我。
“芸兒!”我安靜地看著段翔龍。
段翔龍一聽,麵部肌肉突然就抽了一下,眼神一震,死死盯住我。
我之所以要采用這種方式問段翔龍,有多種目的,一來是想試探下他知道不知道芸兒回到我身邊的事,二來是想通過觀察段翔龍的反應來驗證我心裏的種種猜疑和謎團,還有,我想看看段翔龍如何應對。
剛才我和段翔龍談了半天話,他一直都不提芸兒,似乎芸兒在我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似乎芸兒他根本就不認識,如果我不提芸兒,我想他是絕對不會主動首先提出來的。
看到段翔龍意外的表情,我意識到,他沒有想到我突然會提及芸兒,他或許會以為我會心照不宣地裝聾作啞不提這事。
但是,我提出來了,我要看他如何應對如何表演。
段翔龍在瞬間的一震之後,迅速就換了一副表情,臉上露出關切和悲哀的神色,還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突然就歎息了一聲:“唉……”
段翔龍的這聲歎息顯得很是幹巴幹澀勉強,隱隱帶著一絲不安和慌亂,還帶著幾分惋惜和擔憂。
段翔龍接著就緊緊盯住我:“你沒見到過芸兒?她沒有去找你?”
段翔龍的問話和他此刻的表情讓我立馬做出了判斷,他此時不像是在演戲,他應該是不知道芸兒回到我身邊一起去了海州的事情。
我沉住氣說:“你這話等於沒問!”
我話音剛落,段翔龍臉上的表情就出現了一絲鬆弛,我想他此時心裏也應該鬆了一口氣。
我找他打探芸兒的消息,很明顯,說明我沒和芸兒聯係上,這對於他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他得不到的,最好也別讓我得到。
還有,我和芸兒聯係不上,對於他和我之間的關係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起碼可以暫時讓很多事情都繼續沉入水底。
段翔龍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出了口氣,接著又歎息一聲:“唉芸兒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她已經失蹤很久了,從我眼前消失了很久了。”
我繃緊臉色看著段翔龍,不說話。
段翔龍看了我一眼,接著會避開我的眼光,頓了頓,說:“亦克,你知道嗎,自從你突然失蹤之後,芸兒就像瘋了一樣,失魂落魄,精神頹廢萎靡到了極點,整天不吃不喝不睡,狀態極差,我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情,就一直陪著她,照顧著她……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芸兒突然就失蹤了,不知到哪裏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她。好像聽人說她到外地去了,離開明州了,至於到了哪裏,我也不知道,或許,她是出國了吧。”
芸兒遠走高飛甚至出國從此再也不會來,從某種角度來說,自然是段翔龍再理想不過的願望。
我看著段翔龍真誠的表情和坦誠的目光,突然冷笑一聲:“照顧?你照顧地很好啊,我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感謝你呢?”
我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段翔龍不是傻瓜,自然能聽明白。
段翔龍聽我這麼一說,顯然是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和芸兒的事情了,麵部肌肉痙攣了一下,接著突然變得強硬起來,看著我的目光也不再回避:“亦克,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錯,你失蹤後,我照顧了芸兒,我和她發展了感情。但是,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芸兒和你也不過隻是戀愛關係,你們並沒有結婚登記,既然沒有登記,那麼,我自然也有追求她的權力。
你能和她談戀愛,我為什麼就不能?戀愛自由,誰都管不著,你喜歡芸兒,我也喜歡芸兒,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女人的權力。當然,芸兒離開了我,芸兒最後選擇了誰,那是她的自由和權力,誰也無權幹涉,我也隻能尊重她的選擇,而你,同樣也必須尊重她的選擇。”
段翔龍的臉開始初步撕開了,信口開河講了起來,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但是,此刻,隻有我們二人,他確信芸兒沒和我發生過聯係,因此,他講起來毫無顧忌。
我的心裏怒火急速上湧,很想動手,但是腦子裏又不停提醒著自己要淡定要鎮靜,我強行壓製住憤怒,臉上帶著平靜的笑:“老同學,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講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啊,行,你行,你厲害!這麼來說,你也是不知道芸兒現在的下落了。”
“當然,芸兒或許是已經另外攀上了高枝,遠走高飛了。今天你不問我,我還想問問你芸兒的下落呢。”段翔龍麵不改色地說,“或許,我們都應該祝福芸兒,祝福她找到了新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