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下看李舜的信:
“至於我和秋彤的婚事,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是堅決反對女人在外麵拋頭露麵做事的,我一直在父母和秋彤麵前堅持,秋彤假如不辭職回家做全職太太就不結婚,實際上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這也是雖然父母再三催促,我們一直沒有結婚的原因。可是,現在,有了丫丫,看來,我必須要為孩子做出某一種犧牲了。雖然這種犧牲讓我很痛苦,但是,為了孩子,我必須要犧牲自己的某些東西。”
我不知道李舜這裏說的犧牲和痛苦以及某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此時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看到這裏,我的心裏竟然有了淡淡的一絲暖意,我知道,我的這絲暖意不是為了秋彤,更不是為了李舜,而是為了丫丫。
“兄弟,我走了,我還會回來的,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離別兩樣情。不要憂傷,不要哀愁,今天的分手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在大洋彼岸,每一個白日和黑夜,我會常常思念著你的……”
看到這話,我心裏覺得很別扭,感覺不大對勁,還憂傷,還哀愁,還白日黑夜,還思念,這是什麼鳥話!
李舜信的末尾最後寫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沒人祝我生日快樂,兄弟,你祝福我一下吧。此刻,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生日祝福。”
我哭笑不得,為什麼李舜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的生日祝福?
李舜的最後這幾句話,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渾身發麻。
看完李舜的信,我重重地吸了幾口煙,端起房東大姐給我倒的水,喝了兩口,看著遠處蔚藍的海麵,陷入了沉思。
李舜此次不辭而別去了日本,和我之前想的正好吻合。
我知道,他去日本後,必定會馬不停蹄開展對明州那邊的反擊行動,他手裏掌握著大量和明州老大的黑白結合違法犯罪的事實,隻要他將那些證據提供給相關部門,明州那老大的末日就到了。
隻是,我又想,明州老大一旦落網,必定會供出李舜來,那李舜自身也幹淨不了,他回到國內還能安全嗎?必然也會受到通緝和抓捕。
當然,如果明州那警方老大死活不招,再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來辯駁李舜提供的那些情況,以此來保全自己,那李舜也還是安全的。但是如此一來,李舜豈不是報不了這仇了?
當然,李舜提供的情況如果是隻有那些和自己牽扯不大的最好,既能扳倒那老大,又能保全自己。
我又想到,假如那老大一旦覺察上麵有人在調查自己,或者他的上麵知道了有關部門在調查他的事情,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或者施加巨大的壓力。他要是承受不住壓力,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為了保全手裏的財產,選擇自殺,那這對李舜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他和那明州老大聯合犯罪的事情死無對證了。
當然,那老大要是真自殺,受益的恐怕是很多方麵,包括上麵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他到手的那些財產。
我正胡思亂想著,房東大姐又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小本子,還有一遝錢,她把錢放在桌上,打開小本子對我說:“大兄弟,你朋友在這裏住的時間不長,你那次給我的錢還沒用光,這是剩餘的錢,這是住宿記錄,你對下賬。”
我看看房東大姐,把錢一推:“大姐,不用了,都給你吧,我朋友這些日子在這裏,也給你和大哥添了很多麻煩。”
房東大姐不要,把錢拿起來塞到我手裏:“兄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是我的錢我會拿,不屬於我的,我怎麼能收呢?這錢是剩下的,是你的,我不能要,給你,拿著。”
我又推辭,大姐堅辭不受,態度很堅決。
客氣了半天,我收下了那錢,然後辭別大姐,出了漁村,開車回市區。
回到公司,我去辦公室,經過秋彤辦公室的時候,門看著,我放緩了腳步,轉臉看到秋彤正抱著雙臂站在窗台側麵背對門口。
從側麵看去,秋彤的背影有些消瘦,眉頭緊皺,神情有些肅然。
我的心一動,走到門旁,輕輕敲了下門。
秋彤聞聲轉過身,我看到秋彤的眼神裏帶著深深的憂慮。
看到我,秋彤恢複了常態,笑了下:“有事嗎?進來吧。”
我走了進去,看著秋彤:“你心情不大好?”
此時,我斷定,李舜出走日本的事情秋彤已經知道了,一定是李舜的父母告訴秋彤的。
秋彤的眼神閃爍了下,努力笑笑:“沒什麼啊。”
說著,秋彤坐到辦公桌前,招呼我也坐下。
我剛坐下,正琢磨怎麼說話,元朵手裏拿著一張表格進來了:“秋總,馬上到國慶節了,集團通知,公司機關統一放假7天,停報3天,發行員放假3天,集團辦公室要求各部門要安排好節假日的人員值班。我們公司參加值班的是公司老總和部分部室主任,你看,哪些人參加值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