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天晚上你的表現非常好,提出嚴重表揚。”曹莉說。
“哪天晚上?”我說。
“就是你和元朵秋彤在日本料理店門前遇到我和孫總趙達劍曹滕的那天晚上啊。”曹莉說,“回去後孫總對你隨機應變的能力讚不絕口,對你幫他擺脫尷尬局麵的行為十分讚賞,說你到底是沒有辜負他的培養,關鍵時刻表現地十分明智,站隊十分明確,立場鮮明,比起曹滕和趙達劍都強多了。那會兒這倆都懵了,就沒你反應快。”
我無精打采地說:“算了,什麼讚不絕口啊,你們幾個一起聚會,都不叫我,明顯是把我當外人,把我排除在外。看來,我還是你們圈子之外的人。”
曹莉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哎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們那晚就是一起吃閑飯,沒什麼別的事情。孫總本來是打算叫你的,隻是聽說你跟著秋彤下去了,就沒通知你,你可不要多想啊,在孫總和我眼裏,始終對你是信任的。”
我吸著煙,沒有說話。
曹莉又說:“另外,其實,作為老板,手下都有一批自己人,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所有的人都參與,有時候有些事需要這幾個人去做,有時候另外的事情需要另幾個人去做,都是有安排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老板對你不信任,隻是分工不同而已。”
從曹莉的神態裏,我斷定曹莉在撒謊,在敷衍我。
我笑了下:“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就敞亮了,就沒情緒了。隻要孫總不把我當外人就好。我現在在集團裏唯一的一棵大樹就是孫總,要是被他拋棄,我可就慘了。”
“不會的,寶貝,有我在,孫總怎麼會拋棄你呢。隻要你好好跟我好,孫總保證會對你越來越重視越來越信任的。”曹莉嘻嘻笑著。
“看你對我也是很提防的,我剛才去你包裏找套,你怎麼嚇成那個樣子,還把包鎖了起來!難道你那包裏有什麼高度機密,害怕我看到?”
曹莉眼珠子一轉:“這你可又是想多了,女人的包裏還能有什麼東西,不過是女人家常用的一些物件。我辦公室常有人進進出出,我怕別人看到女人家的那些東西,所以形成了習慣,一般沒事就把包鎖到抽屜裏。剛才不是防你,是習慣。”
曹莉的這個理由顯然十分牽強,很難成立,但是我也不想揭穿她,說:“就算你包裏有什麼機密的東西,我也不感興趣,我在集團不過是個聘用製人員,和臨時工區別不大,我就對錢有興趣,別的都和我無關。”
曹莉的手機突然響了。
“真討厭,這個時候來電話。”曹莉嘟噥著站起來去接電話。
“喂”曹莉開始接電話。
我的眼睛盯著曹莉,又不時看著那個放包的抽屜。
“哦,現在就過去?好,我馬上就到!”曹莉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接著放下電話,對我說,“寶貝,不行了,我有重要事情需要馬上走,今天這麼好的機會真是可惜了。”
說完,曹莉急匆匆打開抽屜,拿出包挎在肩上。
我一看,完了,媽的,徹底沒指望了。
我和曹莉出了辦公室,曹莉急匆匆走到馬路對過,開著她的寶馬一溜煙竄了。
我有些喪氣,馬爾戈壁的,今天不但沒看到信封裏是什麼東西,還差點失了身。
我垂頭喪氣回到辦公室繼續值班。
我在公司裏的值班是一個白天,而秋彤在集團的節日值班是從早上8點到下午4點,之後換另一個集團中層,一直值班到晚上12點,三班倒值班。
值班其實沒什麼事,很鬆閑,我正好借這個空閑開始思考節後的工作,特別是秋彤安排的本報本刊的大征訂和外報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方案。
下午,我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想著節後的這些工作,腦子一陣疲倦,不知不覺睡著了。
朦朧中,似乎聽到走廊裏有人走路和說話的聲音,接著,有開門關門的聲音,聽動靜似乎是秋彤辦公室的方向。
我睜開眼,看看時間,下午5點了,秋彤值班結束了。
我坐起來,定了一會兒神,然後站起來出了辦公室,看到秋彤辦公室的門關著,我走過去,門沒有徹底關死,稍微有一條小縫隙。
裏麵很靜,沒有任何聲音。
剛才我明明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這會兒怎麼沒動靜了?
我將眼睛湊到門縫旁往裏看
這一看,我嚇了一跳,秋彤辦公室的正麵沙發上,坐著神情嚴肅板著臉的老李夫婦,在他們對麵,坐著神情不安有些惶恐的秋彤,正低著頭。
大家都沒說話,都在沉默著。
老李夫婦麵前擺放著兩杯水,但是他們都沒動。
室內很靜,靜地有些可怕。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任何動靜。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