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鳥事,說!”我知道海楓喜歡故弄玄乎訛詐我,看著海楓滿不在乎地說。
“他媽的,見鬼了,今天在洲際大酒店招待客戶,你猜我遇到誰了?”海楓瞪眼看著我。
“你說我才知道,你不說,我上哪裏猜去!”我漫不經心地說。
“我靠你猜不出來的,想都想不到。”海楓說。
“誰啊?快說少給我賣關子!”我說。
“我擦,我看見段翔龍那狗草的了,他到海州了!”海楓表情誇張地說。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海楓:“你看到他了。”
“是的,我看到段翔龍了。”海楓說,“當時我正在酒店大廳送客人,正好就看到他從電梯裏走出來,和一個年級相仿黑乎乎的平頭男子一起出來的。剛一開始看到他,我都有些懷疑自己認錯了人,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巧會在這裏遇到他。
可是,我的眼睛看的分明,確實是他。我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我於是想,大家畢竟是同學,是朋友,是老鄉,既然遇到了,招呼總是要打一個的,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和理解啊,我於是就想過去給他招呼下,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我說。
此時,從海楓的話裏,我猜到那個平頭黑乎乎的男子應該是阿來。
“沒想到他對我裝作視而不見,腦袋往旁邊一扭,接著就想離去,似乎看到我顯得神情有些慌亂,想快速避開我。”海楓繼續說,“我當時覺得有些納悶,還有些生氣,媽的,你明明看到我了,卻給我裝逼看不見,你越是裝看不見,越是想避開我,老子還非要叫住你不可,我倒是想看看段翔龍怎麼和我說話。我於是就緊走幾步跟過去,沒想到我越是走得緊,他越是避地緊,大步流星直奔門口。”
“然後呢?”我說。
“然後我正要追過去,看到他突然低聲不知對那個黑乎乎的平頭男子說了句什麼,接著那家夥突然就停住擋住了我的路,兩眼冷冰冰陰森森地看著我”海楓說。
“然後呢。”我看著海楓。
“然後,我就對那家夥說你不要擋住我,我要和段翔龍打個招呼,說段翔龍是我同學。”海楓說,“我剛說完,那家夥就把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說了一句‘你認錯人了’,接著就一用力,我靠,那家夥力氣很大,當時我的肩膀就疼得鑽心,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那家夥又說了句‘不準跟著我們,否則要你命!’,說完,那家夥就轉身走了,我站在那裏,看到段翔龍和那家夥一起鑽進了一輛麵包車,接著車子就離開了酒店。”
說完,海楓不由又揉揉肩膀:“媽的,這裏現在還疼呢,那家夥是不是練過,怎麼這麼厲害!”
聽完海楓的敘述,我心裏有些後怕,海楓不知深淺貿然和段翔龍打招呼,他不知道段翔龍現在和道上有勾搭,現在的段翔龍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學同學,更不是以前的生意人。
當然,段翔龍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歲月在流逝,曾經的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從前。
“你不該非要那麼執著和他打招呼的。”我淡淡地說,“既然他裝作沒有看到你,你又何必呢。同學又怎麼樣?朋友又怎麼樣?你這樣做,其實很危險,知道不知道?我猜和段翔龍在一起的那個家夥一定是他的隨從或者保鏢,一定是有幾手功夫的,你屁點功夫不會,閑得蛋疼去招惹他,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下次再遇見他,遠遠避開,裝作沒看到,記住了沒有?”
海楓怔怔地看了我一會,說:“我想和他打招呼,並非僅僅是打個招呼那麼簡單,其實是懷疑他來海州的動機。”
“什麼動機?”我看著海楓。
“我懷疑”海楓湊近我低聲說,“我懷疑這狗草的來海州,動機不純,說不定,他是來找芸兒的。”
我眼皮不抬,端起一杯咖啡慢慢喝著。
“這狗草的一直對芸兒圖謀不軌,心懷邪念,現在芸兒在海州,你也在海州,他極有可能是知道了芸兒的去向,然後就趕到這裏來的。”海楓說。
“那又怎麼樣?你以為芸兒和我現在還有關係嗎?”我說。
“雖然芸兒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是也不能讓段翔龍這逼樣的去招惹芸兒,他是個心地肮髒的家夥,心術不正。不管怎麼說,不管芸兒現在是不是把我們當朋友,我們還是要關心關心她的。畢竟,芸兒是為了你來到海州的,畢竟,芸兒和你有過那一段關係,畢竟,我一直覺得,芸兒雖然對我們有成見,但是,她的本質其實沒有那麼差。我不想看到芸兒受到段翔龍的傷害。”海楓說。
我默默地喝著咖啡,沒有說話,心裏泛起一陣陣苦澀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