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雲飛跟著秋彤下縣區,孫棟愷幾次提出要陪同,都被管雲飛婉拒。
我不知道孫棟愷為什麼要陪同管雲飛下去,不知是出於禮節還是出於什麼顧慮,也不知道管雲飛為什麼不讓孫棟愷陪同,不知是想真的下縣區調研發行情況還是想借機秋彤單獨聊一些話題。
管雲飛是孫棟愷的頂頭上司,他要跟管雲飛下去管雲飛不允許,自然是不能強求跟去的。
當然,管雲飛跟著秋彤下去,秋彤是樂意的,市宣委主任打著調研的名義親自下來督促海州日報的發行工作,哪個縣區敢不重視?縣區一二把手隻要在家,都得出麵接待。這樣對秋彤的工作自然是十分有利的。當然,至於管雲飛會單獨和秋彤聊什麼話題,誰也不知。我想,這也是孫棟愷最想知道最顧慮的事情。
我一邊忙著工作,一邊關注著刁世傑那邊,同時也沒有放鬆對海竹那邊的關注,定期給小親茹聯係。我現在一方麵擔心海竹的身體和精神,一方麵還顧慮著海竹的安危,我時不時會想起刁世傑對海竹的不良企圖。
這天下午,我接到皇者的電話。
“偷稅漏稅的案子,最終的處理結果出來了。”皇者說。
“嗯。”我靜聽皇者說下去,聽起來我的聲音很平靜,其實我心裏略微有些緊張。
“三家牽扯偷稅漏稅的企業共計補交和加罰稅款1億2千萬!”皇者說。
“人呢?”我說。
“進去的三家企業的法人代表和主管會計也是以罰代打,分別處以不同數額的罰款,多的600萬,少的30萬,交了罰款之後,人都放出來了。”皇者說。
“也就是說,都不追究法律責任了?”聽到這裏,我心裏有些輕鬆,卻又有些不平。
“是的,這些人的罰款,也都是刁世傑支付的。”皇者說。
“這是京城和省城之行的成果吧?”我說。
“顯而易見,這年頭,有錢好辦事,隻要有足夠的錢,隻要把錢花到合適的地方,隻要找對了人,隻要有足夠的關係,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對於稅務部門,他們注重的是收繳透漏的稅款,隻要錢收上來,其他的對他們不重要。同時,雷主任省裏和京城的關係當然是有不少的,隻要力度到了,肯定會有效果。經濟類的案子,不同於刑事案件,沒有人命,也沒有窮追不舍的。再說,還有將軍下的功夫……”
我說:“恐怕上麵也喂飽了,恐怕刁世傑除了繳納的這些罰款之外,也破了不少財。”
“這個是肯定的,但是數額多少,或許是個永遠的迷了。”皇者說,“如此的結果,對於刁世傑來說,也算是圓滿了,起碼人沒有事了,下麵的人沒事,刁世傑自然是沒事的,刁世傑沒事,自然刁世傑上麵的人也安心了。這就叫花錢買平安,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
“雖然這麼說,但是”皇者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刁世傑開始追查內部泄密的事情了。”皇者說。
我的心一緊:“查出來了嗎?”
“目前暫時還沒有,但是,也有一些線索。”皇者說。
“什麼線索?”
“首先肯定,此次被舉報,必定和李舜有關,這是他們的共識。再就是,據聞,聽說是有人拿了李舜的200萬,給李舜提供了證據。”皇者說。
“怎麼聽到的?”我說。
“消息是怎麼出來的,是否確鑿,是誰說出來的,不知道。”皇者說。
“那你聽誰說的?”我說。
“聽將軍無意中提起的。”皇者說。
“伍德聽誰說的?”
“不知道。”
我一時心裏有些迷惑,提供消息的神秘人肯定不會說出來,李舜也應該不會說出去,此事隻有我和李舜以及那個神秘人知道,伍德怎麼會知道這事的呢?
“今天晚上,刁世傑要設宴為進去的人接風壓驚洗塵。”皇者又說。
“這會不會是鴻門宴?”我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皇者頓了頓,接著說,“對了,將軍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聽他接電話的內容,似乎有人約他到郊外的一處別墅去見麵,時間是下午5點。”
聽到這裏,我的心中一動,沒有說話。
“我能告訴你的就隻有這些了。”皇者說。
“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我?我又沒幫助你什麼。”皇者幹笑了兩聲,“我隻是和你聊個天,當個故事講而已。”
我也幹笑了一下:“刁世傑這次實在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