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停車下來,走到秋彤跟前。
“你來送唐良的。”秋彤輕聲說,目光看著遠處的山林。
“嗯。”我點點頭。
“我知道你會來送他的。”秋彤又說。
我一時沒有說話。
“除了你,集團沒有人會來送他,也沒有人敢來送他。”秋彤又說。
“但你也來了。你來了,為什麼不過去?”我說。
“是的,我來了,但我隻想看著他靜靜離去,不想過去打擾他,準確地說,是不想過去打擾你們,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氣氛。”秋彤說,“所以我來了,但我沒有過去。或許,我不過去比過去對他對你們來說更好一些。”
我輕輕歎了口氣。
“有的人走了,還會再回來,有的人走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秋彤鬱鬱的目光看著遠處蕭瑟的山林,喃喃地說。
聽著秋彤的話,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我們都沉默了,遠處隱隱傳來陣陣山林呼嘯的聲音,蒼茫的天空裏,一隻孤單寂寞的蒼鷹振翅在山頂盤旋。
半晌,秋彤說:“我們走吧。”
我和秋彤上了車,離去。
關於唐良的故事,似乎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當然,隻是似乎!
唐良之事,看起來似乎隻是個獨立事件隻是個小插曲。
但如果真的這麼想,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有些當時看起來很簡單不足一提的小事,卻往往能在後來產生巨大的深遠的影響。
唐良風波剛剛過去,集團內部一場新的鬥爭很快又拉開了帷幕。
這次鬥爭集團內外有多人主動介入或者被動卷入,其中核心人物是:曹莉蘇安邦,還有秋彤!
當然,作為本故事男主角的我,在本次鬥爭中自然是不能做壁上觀的。
唐良事件結束後的第三天,秋彤要去省城參加全省宣傳係統先進個人表彰大會。
托曹莉和達劍的福,秋彤在春節前的年貨采購事件中因禍得福,不但沒有進去,反而由管雲飛親自欽點收獲了市級省級和全國先進個人的榮譽,這次秋彤先去省城參加全省宣傳係統表彰大會,然後接著要去京城參加緊接著召開的全國報協發行協會的先進表彰大會。市級先進大會早已開完。
一同去省城的,還有管雲飛和孫棟愷。他們不是去領獎的,是作為宣委和獲獎單位的負責人去參加會議的。本來這個省級先進名額是孫棟愷的,但是在管雲飛麵前,他“主動”讓了出來。但同時,集團還有個集體先進的獎項。
陪同他們去省城的,管雲飛的秘書曹莉蘇安邦和我。
管雲飛的秘書和曹莉去是作為管雲飛和蘇安邦的隨從人員,我和蘇安邦去是領行業分類集體項目的獎項。
其實我去不去都可,隻是孫棟愷提出要我去,既然他提出來了,那我就去。
看起來,我貌似是去打醬油的,隻是沒有提著醬油瓶。
去的時候帶了三部車,管雲飛和秘書一輛,孫棟愷和曹莉一輛,我和秋彤還有蘇安邦一輛,四哥開車。
到省城住宿的時候,管雲飛和孫棟愷都是住單間,管雲飛的秘書和駕駛員一個房間,曹莉和秋彤一個房間,我和蘇安邦一個房間,四哥和孫棟愷的駕駛員一個房間。
有管雲飛在,我其實不用擔心孫棟愷和曹莉會對秋彤搗鼓什麼見不得人的齷齪手段,孫棟愷再沒數也不敢這麼做。
事實也是如此,在省城的一切都很順利,第二天召開了表彰大會,各個獎項都領完了,會議也圓滿結束。在會上,秋彤還代表獲獎先進個人做了精彩的發言,博得與會者一致的掌聲和讚揚。
會議結束後,秋彤接著要去京城參加第二天就要舉行的全國報協發行協會的會議,本來是她自己去,早已訂好了機票,隻是沈州機場被大霧籠罩,大量航班延誤,她訂的那個航班幹脆取消了,飛不過去,又抓緊聯係火車,結果一周內的坐票都沒了,更別說臥鋪了。
別無他法,隻有開車去。
四哥於是開車帶著秋彤直奔京城,剩下的我們於當日下午往回趕。
回去的路上,孫棟愷坐到了管雲飛的車上,我和曹莉蘇安邦坐孫棟愷的車。
此行,蘇安邦一直顯得興致勃勃,曹莉一直顯得萎靡不振,似乎她被秋彤打擊了。
回去的車上,曹莉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和蘇安邦坐在後排,曹莉一直沉默不語,腦袋靠在座椅後背,似乎睡著了,蘇安邦精神頭不錯,不停地和我講話。
自從出了唐良的事情,我就覺得似乎和蘇安邦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此刻蘇安邦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閑扯,我不能不理他,隻能勉強敷衍著。
正和蘇安邦閑扯,曹莉的手機突然響了,曹莉摸出手機一看,忙接聽:“孫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