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看著老秦。
老秦將生鴉片用開水溶在碗裏,接著就發出臭烘烘的味道,看上去跟泥湯差不多。
老秦說:“這是生膏水,你喝下去準好的。”
我堅決搖頭:“不,無論什麼神仙水我也不喝!”
李舜說:“你個傻蛋,我知道你不相信它,當初我也不信的,其實在金三角,生膏水是他們祖祖輩輩治病的良方,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有用?”
李舜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既然我有勇氣進入金三角,就不該拒絕這種體驗。上世紀六十年代,一個美國女科學家為了進行科學研究,在南美的熱帶叢林中和黑猩猩一起生活了三十年,這是何等令人肅然起敬的獻身精神!
既然金三角人祖祖輩輩以鴉片水治病,這從另一個側麵說明了鴉片和當地人生活的重要關係,我既然來到了金三角,為何不能嚐試體驗一下呢?我有什麼好怕的呢?我不親口嚐嚐怎麼知道梨子的味道,我的牛逼膽量和勇氣到哪裏去了呢?
於是,我鼓足勇氣,在李舜和老秦的注視下,把那碗看上去讓人惡心的髒水吞了下去,連那些沉澱物都沒有剩下。
喝完之後,我絕望地想我沒準接著就會繼續嘔吐,腹疼加劇,吐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沒想到,我的腸胃似乎並不排斥生膏水,很快肚子裏有了一種細雨潤物的很溫暖很熨帖的感覺,很快放出幾個臭屁,腹瀉居然止住了,人也有了精神。更奇妙的是,皮膚過敏居然也不再折磨我,不癢了。
“好好睡一覺,明天你身上的紅斑就會消失的!”老秦說。
李舜在旁邊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這鳥玩意兒很神奇的。”
我問老秦:“鴉片為什麼有這種奇效?”
老秦說:“這我也不知道。反正當地人這樣治病總有他們的道理。”
我想了想說:“可不可以這樣說,這就像是中醫,西方人莫名其妙,什麼望聞問切,像搞巫術搞迷信活動,但是很多醫學奇跡都是中醫創造出來的。”
老秦笑笑說:“可能吧。”
李舜這時說:“好了,不扯淡了,你折騰了這幾天,今天又上吐下瀉,身體要發虛了,早休息吧,明天我們再繼續討論行動方案。”
於是我們各自回去歇息。
當夜我睡得很沉,我確實感到很乏力很困倦。
第二天醒來,果然身上的紅斑徹底消失了,而且人還很精神。
這生膏水,真神。
我和李舜老秦又聚在作戰指揮室,準備繼續討論行動方案。
這時,一道從海州飛來的密電送來。
看完密電,我的心猛地一跳,老秦和李舜的眉頭也緊鎖了起來。
我不想搞噱頭弄懸念了,直說了吧,這密電是四哥安排方愛國發來的。
密電雲:伍德剛剛飛離海州,乘坐的是海州到昆城的班機。
伍德突然開始動了。
不但動了,而且是往南動。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突然往南飛是何意?
難道他也想來個南巡?找個地方畫個圈?來個夏天的故事走進新時代?
我腦子裏飛速尋思著,琢磨著各種可能。
看來,李舜安排人緊密盯住海州那邊伍德的動靜不是沒有緣由的。
李舜和老秦一時也都沒有說話,都在皺眉思索著什麼。
一會兒,李舜看著我和老秦:“你們說,他突然往南飛,是什麼意圖?”
老秦看看我。
我說:“有這樣幾個可能。第一,我們的計劃被他知曉,或者他有所覺察,所以他突然往南飛。但這可能性很小。”
“是的,可能性很小,我們的行動計劃十分保密,他不會這麼輕而易舉這麼快就能覺察。”老秦說。
我接著說:“第二個可能,那就是這筆交易十分巨大,對雙方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買賣,他擔心中途出什麼意外,不敢掉以輕心,所以親自南下來督陣。”
老秦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目的地或許就隻是昆城,坐鎮昆城指揮貨物交接後在大陸地區的運輸。”
我又說:“還有第三個可能,那就是他此次南下,未必就僅僅隻是為了這次交易,未必就僅僅隻是為了這批貨的安全運輸,或許,他還有其他打算。”
“你認為還有其他什麼打算?”老秦說。
李舜也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比如,利用金三角地區武裝派別對這批貨物的注意,吸引大家的眼球,讓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這批貨物上,然後,出其不意密謀采取其他動作。”
老秦的眼皮一跳,李舜的眉頭倏地一縮。
“你的意思是說。昆城未必是他的目的地。他有可能秘密進入金三角和果敢自衛隊的人會合,密謀對我這邊采取突然襲擊。”李舜說。
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