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孫棟愷的一大心病,現在似乎他隻有依賴喬士達和雷征的幫助才能度過這一關。雷征幫助孫棟愷,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而喬士達幫助雷征,則是出於維護自己統治的需要,他不希望自己的治下出現腐化甚至窩案,那樣會影響上麵對自己的印象,會對自己的前程造成影響。
我其實心裏明白,一旦喬士達發覺自己不能繼續袒護孫棟愷了,一旦發覺繼續袒護孫棟愷會對自己構成不利,他會毫不猶豫批準有關部門對孫棟愷下手的。
之所以喬士達現在要處理秋彤,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秋彤越級控告,讓海州在省裏丟臉了,或者說讓喬士達自己麵子上不好看,這是讓喬士達十分惱火的地方,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感覺秋彤在蔑視自己的權威。
但雷征則不同,他和孫棟愷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拋棄孫棟愷的。
管雲飛目前則很微妙地觀察著局勢的發展,一方麵他要把握好處理好和喬士達雷征的關係,不能因為秋彤的事情得罪喬士達,也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和雷橫撕破臉甚至被雷征抓住什麼把柄,另一方麵他要努力保護好秋彤,讓秋彤繼續為自己的目的出力,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放棄秋彤的。
鬥爭正在漸漸進入白熱化,鬥爭的各方都在密切注意著局勢的進展,這股風暴中的中心人物就是秋彤,不屈的秋彤,執著的秋彤。
秋彤被降級的消息,李舜很快知道了,發來電文詢問事由,我如實相告。李舜很快回電:既然有人想要打擊迫害秋彤,那就好辦了,立刻給我做了那個孫棟愷,沉屍大海,讓他從此銷聲匿跡。
看到李舜的電文,我嚇了一跳,忙回電阻止:“目前,萬萬使不得,這是愚蠢的行動。”
李舜回電怒斥我膽小怕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是典型的畏戰,再給我墨跡,我先做了你。”
李舜要先做了我,我哭笑不得,耐心給李舜回電解釋:“現在大家都知道秋彤舉報孫棟愷的事情,如果在這個時候孫棟愷突然消失了,大家會將懷疑的目標指向誰?即使沒有證據懷疑是秋彤,也一定會懷疑到你身上,因為雷征知道秋彤和你的關係。
一旦懷疑到你身上,不可避免要牽扯到秋彤,那樣你和秋彤的關係大家都會知道,一旦知道秋彤是一個江湖老大的未婚妻,那不等於將秋彤徹底推向火坑嗎?做了孫棟愷容易,但收拾這個殘局是很難的,那樣做,雖然出了一口惡氣,但也等於徹底毀了秋彤,這不是我們的目的。”
李舜回電:“那照你的意思是怎麼去做?”
我回電:“等待,觀望下一步局勢的發展,在最佳的時機出手做掉孫棟愷,但不是你說的用暴力做掉他,要用法律來懲治他。”
“法律?”
“是的,既然孫棟愷和秋彤都是體製內的人,就要運用體製內的規則來辦事,一味采取暴力是不能解決全部問題的,要看針對的對象是誰,對伍德你可以用暴力,但對孫棟愷,顯然是不妥當的。”
李舜最後回電:“那好,暫時就聽你的,體製內的事情我不管,但你要給我嚴密保護好秋彤的安全,秋彤要是安全上出了一點問題,我拿你試問。”
李舜這邊好歹安撫住了。
我同時給老栗和老李通了氣。
老栗還是一副淡定的神態,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克,這場鬥爭好比釣魚,看誰最沉得住氣,這是一場意誌的較量,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最沉得住氣的一方。”老栗笑眯眯地說。
“意誌的較量?”我看著老栗。
老栗點點頭:“是的,意誌決定一切。”
聽著老栗的話,我不由點了點頭。
對於老李,他知道此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老李此時在想什麼。
我想抽空和秋彤見一麵詳細談談。
還沒來得及見秋彤,孫棟愷突然通知我讓我跟隨他出差,到滇西滕衝參加全國地市報工作研討會,會期一周。
聽說孫棟愷本來是不願意去參加這個會議的,目前的他正被秋彤的事弄得心神不安,在這樣的時候離開海州他當然不樂意,所以他打算派曹莉和我去。但管雲飛卻提出這是很重要的會議,孫棟愷是集團董事長,去不去參加會議是一個態度問題,還是去的好。
管雲飛突然關心起這些具體事情來,既然他發了話,孫棟愷也無法回絕,隻能答應。
我似乎隱約感覺管雲飛對此事的意外關照有自己不可言敘的用意。
滕衝,我又要去滕衝了,我的第二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