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聽到門內軒轅罔極疏冷的聲音,提著紅木雕刻的漆盒推門而入。
抬眸見著李舸也在,眼底澄清明淨,唇角微微蕩開正頷首朝著她溫和展顏。
沐挽裳暗絕不妙,是她一時疏忽,竟然沒有想到李舸也在房間內,食盒內隻準備了一份。
隻能夠硬著頭皮,緩緩踱著步履盈盈欠身道:“見過王爺,世子殿下。王爺想要的鴿子湯已經準備好了,請王爺慢慢享用。”
軒轅罔極從沐挽裳出現在視線內,時刻牢記她的每一個神情,平日大家閨秀儀容端正,即便是進宮,為了儀容寧可餓著肚子,也不會亂吃東西。
素愛幹淨的沐挽裳,身上傳來菜油夾雜著淡淡的酸腐氣息,絕對是故意。
這個女人受她父親西林雍的影響太深,凡事隻想著光明正大,又不肯在食物裏麵動手腳,正直善良就是愚蠢就是弱點,這樣的人注定是會吃虧的。
一定要改變她骨子裏根深蒂固的思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經得起殘酷,這世上的生存法則隻有一個,便是殘忍。強取豪奪,不擇手段,除非你能夠站在最高的巔峰,否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死不休。
若是換做他人如此,怕是早就被他攆了出去。
此時看著這個女人竟是愚蠢的可愛,即便她扮做乞丐,不修邊幅,又或像宴玖一般舉止粗~魯,也會直接忽視。
軒轅罔極故意斂了鼻息,權當沒有嗅到,看了一眼李舸,他的嗅覺更是敏銳,亦是鎮定自若。
沐挽裳根本不清楚聿王心中所想,朝著李舸淡淡搖頭,示意他不要喝,李舸明了以為那湯是被她做了手腳,不能夠當麵拆穿。
故意為她解圍,“沐姑娘,定是一早就起來準備,看你臉上疲態,還是先回房休息,梳洗一番。”
軒轅罔極不悅的攏眉,看著兩人眉目傳情,這個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麵勾引男人,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裏。
“本王見著她精神得很,就待在這裏吧!李兄既然來了,就一起品嚐一下沐姑娘的手藝。”
冷睨她一眼,“還不快些打開,難道讓本王自己動手。”冷冷的衝著沐挽裳命令道。
沐挽裳氣惱懊悔,明明見到聿王皺眉,就是故意看她出醜,她要想辦法逃脫這種尷尬的局麵。
微微躬身捂著小腹,裝若痛苦道:“王爺,小女此刻腹痛難耐,先告辭了。”也不管聿王沒有同意,直接朝著門口衝了出去。
沐挽裳都在心中鄙夷自己,這種低劣的理由也能夠想得出來。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落荒而逃,心中甚是愉悅。
李舸卻是皺眉,“王爺又何故去為難一名女子。”
軒轅罔極冷冷的挑了挑眉,“為難!本王若是真的為難她,她豈有命在。”
聿王說話向來一針見血毫不留情,一句話將李舸噎了回來,對於聿王來說,調戲或許更為貼切。
眼見著氣氛有些不對,李舸起身道:“沒有什麼事,舸先告辭了!”
兩人先後離開,軒轅罔極看著桌子上漆木的盒子,伸出手將蓋子掀開,房間內瞬間香氣四溢。
果真如猜測的一樣,隻有一盅鴿子湯,取了羹勺舀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獨享一盅美味。
沐挽裳衝出房間直接去了浴房,她發誓下一次若是有機會,定要在那湯羹裏麵動手腳,對待聿王那般卑鄙無恥的人絕對不能夠手軟。
沐浴過後,浴房備有幹淨的衣衫,整個身子清爽了許多,回到房中見鴿子湯已經送到房間,分別用兩個食盒裝著,還是熱的。
妹妹沐挽歌並不在房中,從前妹妹也是這般,經常不見人影難道被管家叫去,不想唯一的親人卷入是非之中,那些事情由她一個人承受也便夠了。
提起裙袂在園子裏四處找尋,穿過阡徑朝著花園的方向而去。
一路走來總是感覺身後有人跟蹤,提起裙袂朝著路徑盡頭奔去,卻是見著管家朝著她大步的走了過來,晦暗清瘦的臉上溝壑遍布有些可怖。
沐挽裳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心中生起警戒,站在原地沒有動,這裏是太子的府邸,她是逃不掉的。
蒼老黯啞的聲音響起,“沐姑娘這是要去哪裏?老夫正巧有事要去見沐姑娘。”
沐挽裳平複心緒,神色從容道:“不過四處走走,不知管家有什麼事?”
“秋娘傳來消息,兩日午後醉仙居,記得一個人出來。”
她們姐妹就要跟著聿王離開京城,秋娘早晚會找上門來,“我會去,告訴秋娘別為難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