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醫女在嗎?”張家嫂子衝著門內喚道。
房間的門緩緩打開,藍衫的年輕女子從門內走了出來,與海天一色,讓人眼前頓覺清新。
那衣裳樣式雖簡單,卻不廉價,不是村民所穿的粗布麻衣。那女子臉上罩著薄紗,隱約可以見得此女子清雅的輪廓。
那雙清潤的眸子毫無波瀾看向張家漢子背上的沐挽裳,不用開口已經知道來意,“進來吧!”
除非有病患,師醫女不喜歡被人打擾,張家夫妻將沐挽裳送入房間便離開了。
沐挽裳打量布置簡單的客房,這裏似乎不是一間臥室,並未見到李舸的身影,心中有些擔憂,“師醫女,他人呢?”
師醫女眸光上下打量著麵前纖弱的女子,臉上也不是剛剛那般寧和,染了淡淡的霜色。
冰冷的眸子猶如倒映在寒潭裏的皓月,冷冽幽涼,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沐挽裳被問的如墮迷霧,這句話原本是她開口問方是,“師醫女似乎對我有些敵意?我們並未謀麵,我來隻是想看我的一位朋友。”
聽到朋友二字,師醫女的臉上更加冷冽了幾分,“就隻是朋友如此簡單嗎?”
沐挽裳神色遲疑,這個女子似乎是因為殿下才對自己有所敵意,難道他們是相識的。
依照張大嫂說言,師醫女是十三年前來到此地,就算當年隻有十五六歲,也該是一名中年的婦人,與李舸又有何關係呢?
“你認得他?”
“是!如果你們隻是朋友,你們穿著同樣的蠶絲甲,為何你安然無恙,殿下卻為了你差一點丟了性命。”
沐挽裳聞言瞬間錯愕,此女稱呼李舸為殿下,或許是因此討厭自己,才將她丟在農家。
“殿下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師醫女讓我可否見他一麵。”
殿下若是醒來,師彩苑就不會如此氣恨了,“殿下傷的很重,還未醒過來。”
師彩苑扶著沐挽裳,到了隔壁的房間,榻上透過薄薄的紗幔,見著李舸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李舸。
尤其是他臉上驚現駭人的傷口,已經被水侵染有些潰爛。曾經絕世的一張臉,就這樣毀了。”
淚水在眸中侵染,“都是我害了你。”
“為何你手上的燒傷沒有事,那是因為殿下將身上所有的藥粉都用在了你的身上。殿下容貌絕世,就毀在你的身上了,若非殿下封住了穴~道,尋常人早就死了。”
“師醫女,殿下可還有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聲音悲戚帶著沙啞
師彩苑見沐挽裳眼角楚楚有淚,還算她有點良心,“那倒不用,我會盡力醫治殿下。你隻要盡心盡力的在旁邊伺候著。”
師彩苑對她的敵意依然沒有解除,她是新羅國的巫醫,用巫蠱之術來救人。十三年前曾經負責治療李舸身上的胎毒。
近些年來才將藥醫,巫蠱藥醫相融合,來為島上的人治病。
師彩苑從腰間取下掛著的黑色竹筒內,倒出一枚白色的蜜丸,捏開,裏麵是隻類似千足蟲一般的蠕蟲。
蜷縮在一起,嗅到腐肉的味道,便伸展開來,緩緩爬向李舸已經腐爛的傷口。
沐挽裳捂著口鼻,惡心的幾乎住作嘔。
“這是.....。”
“是食腐蟲。它吃食腐肉,粘~液可以抑製腐爛修複傷口而不留疤。”
前幾日李舸臉上的傷口更加可怖,半邊臉全然是被炸開了,食腐蟲每日隻可食外麵的一圈,要想治好李舸的傷沒有半個月是做不到的。
李舸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經過救治已經在體內自行恢複,三天以後便能夠醒來。
一連過去了三四日,沐挽裳每日在床前侍候著, 為他梳洗,每日守在床前說著一些從前的事。
李舸並沒有醒來,想著他將自己綁在浮木之上,每次看著那可怖的半張臉,心中愧疚難當,拉著他的手呼喚。
“我....我沒事。”聽到榻上難明的黯啞身,喉間翕動,竟是喜極而泣。
“殿下, 你終於醒了。”
李舸在就有了意識,隻是身子不能動,“你......你沒事就好。”
好不容易醒來,竟還在掛念著自己,心中既感動有愧疚,“對不起,你的臉。”
在墜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他的臉毀了,他並不覺得可惜,“男人不能靠一張臉活著。”
他越是如此,沐挽裳越是覺得虧欠了他,好在有食腐蟲還是能夠以醫好的。
“殿下可認識師醫女?是她救了你。“
李舸聞言眸光大盛,有些欣喜,竟是牽扯傷口,“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