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闌珊,冬日的月光斜斜照下,滿地銀霜。
房間的燈燭早已熄滅,沐挽裳躺在榻上無法入眠,擔心沐挽歌的身體,如今身子虛弱還不適合解除蠱毒,還需要靜養些時日。
她被囚禁在房間內,聿王命她從明日起照看他的飲食起居,聿王喜怒無常,隻要他不刁難,已經是她的好日子。
寂靜的夜裏對著暗夜獨自怔怔發呆,聽到窗口傳來輕輕敲擊聲,李舸就住在對麵的房間,這麼晚了難道是舸。
沐挽裳忙不迭起身,輕聲問道:“何人在窗外?”
“阿裳是我!”窗子外頭傳來李舸溫柔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冷寂的心裏變得溫暖,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下來,想要知道李舸的近況。
“聿王有沒有為難你。聿王命我從明日起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李舸的聲音明顯哽咽,將出口的話 哽咽在喉間又咽了回去,沒有反對聿王的安排,聲音卻是黯啞,澀澀難明。
“裳!你放心聿王不會為難我,我已經於聿王談好了條件,聿王不會傷害你。舸會留在你身邊默默守護你。”
兩個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卻如同做賊一般,誰讓他們招惹了那天煞孤星軒轅罔極。
沐挽裳問了很多遍,李舸都沒有說他與聿王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隻是一直在強調他沒有出賣她們之間的感情。
渾渾噩噩,沐挽裳靠著窗子睡了又醒,不清楚李舸是何時離開,房間的暖爐已經熄滅。一絲冷依。
天色漸明,霞光漫天,天已經亮了,對未來一片茫然,不清楚聿王會如何折磨她,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靜觀其變。
軒轅罔極早早起塌沐浴更衣,批閱公文,這已經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天已亮了沐挽裳還未前來,如幽黑瞳凜然,深更半夜兩人私會,以為他看不見,蠢女人,如此沒眼光,一定會後悔選擇了那個廢物。
鼻中發出冷叱,她的身子太弱,是時候該鍛煉一下。
“夜錚,讓宴玖帶著她去廚房,就說今日本想請王府上下的人品嚐美漿。不準任何人幫她.”
夜錚顰眉,王府上下百十號人,那需要磨多少擔豆子,“王爺王妃畢竟是女子,如此是不是太狠了些。”
軒轅罔極眉目陰沉,冷道: “不吃點苦頭,怎麼會長記性,不必求情,王府又不是善堂!”
夜錚已經命人去城中的豆腐鋪子,搜羅已經泡好的豆子。方才去找宴玖,告知王爺命沐挽裳負責王府上下所有人的美漿。
宴玖隻是對沐挽裳感到失望,姐妹之間的情誼還是有的,王爺是真的下了狠心,以後她的日子怕是難過。
輕敲門扉,喚道:“王爺命沐姑娘去廚房。”
沐挽裳簡單的梳洗過,已經等在房間內,準備聿王的傳喚。聽到宴玖的聲音,聿王命她去廚房,果真是很好的去處。
打開房門,神色從容道:“宴姐姐,我這就跟你走。”
宴玖卻是有些不忍,“等等,沐姑娘,王爺說要沐姑娘負責王府上下所有人的美漿。”
沒想到聿王竟想到這樣的方式來折磨她,不就是拉磨嗎?
“我知道。”
“沐姑娘,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做王爺的女人有何不好,也不用受苦了。”
“宴姐姐不也是為了追尋夜護衛,背井離鄉,宴姐姐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我就不可以?我隻想順著自己的心愛一個人,這樣就是錯的嗎?聿王如此刁難,根本就強取豪奪!”
沐挽裳眸中泛紅,義正言辭,曾經以為宴玖是為數不多有正義感的女子。
沐挽裳被帶進廚房,夜錚已經名人準備了四擔泡好的豆子,“沐姑娘,聿王府的美漿,每斤豆子隻出八碗美漿,每擔一百斤,王爺限你兩個時辰之內完成,完不成今日就沒有飯吃。”
沐挽裳看著那滿滿的四擔豆子,莫說兩個時辰,怕是半日也磨不完。
不過是想著方法來折磨自己罷了,舀了一瓢豆子倒入磨眼,磨盤很大也很重,推起來很費力,不多時手起泡。腳下的步履越走越慢,依然咬牙堅持。
額頭早已沁滿汗珠兒,這樣下去人會累胯下的,恍然想起了宴玖教授的吐納口訣。
寧心靜氣,一邊修習吐納口訣,一邊運氣輕功的步法,竟是輕鬆了許多。
宴玖一直在旁邊看著,很想上前幫忙,卻是被夜錚阻攔,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他也是之後才想清楚王爺的用意。
宴玖卻還沒有看出,隻是擔心沐挽裳是弱質芊芊的女子,不會武功,兩個時辰根本無法完成任務。
宴玖是關心則亂,見著沐挽裳腳下的步履變得不再艱難,那不是曾經教授她輕功步法,瞬間恍然,看向夜錚難怪他一點都不擔心,王爺還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