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春雨綿綿,冷風如水,瀟瀟雨歇,空氣中陰冷濕稠。
沐挽裳一琴撫必望向窗外,天氣還是如此的冷,如今舸已經走了半個多月,應該快到京城。
每日除了彈琴作畫偶爾到院子裏練習武功,那武功許久未練已經生疏了。
“在想什麼?”身側傳來軒轅罔極的問詢聲。
聿王偶爾會來她的房間坐坐聽聽琴,下棋品茗,聿王不刁難她的時候,兩個人相安無事,竟也可以如此恬靜的相處。
沐挽裳也不掩飾,“小女在想舸應該已經到了京城。”
軒轅罔極放下手中棋子,微微顰了顰眉,離開江南之前他已經與沁水婆婆將京城的計劃製定,給李舸安排了新的身份,他在皇宮不會有危險。
聲音凜肅道:“太子的人很快就到禹州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本王將你送到你妹妹那裏去。第二留下來同本王麵對危險。”
沐挽裳從未想過,聿王會給她安排一條後路, 命運將他們牽絆在一起,三人有著共同的目的,榮辱與共,她從未想過要逃避。
聿王與李舸麵臨危險,行走在劍刃刀鋒,她雖然是女子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王爺,小女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並不懼怕生死,隻想親眼看到衛家覆滅,大仇得報。”
沐挽裳的選擇軒轅罔極並不奇怪,不懼生死,像極了他的父親,若是西林雍是貪生怕死的人,坐在她麵前的就不會是沐挽裳。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容不得後悔。此番進京凶險萬分,或許....。”聿王將話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軒轅罔極覺得還是不同她說計劃或許會更好。
明日蕭逸塵應該就會到達禹州,蕭逸塵的身份還不能夠讓他知道。
“或許什麼?”沐挽裳問道。
“或許會有牢獄之災,甚至丟掉性命。”
沐挽裳從選擇報仇的那一刻便已抱定了決心 ,“不管刀山火海,沐挽裳願意同王爺闖一闖,不成功便成仁。”
看著沐挽裳嚴肅的神情,竟是朗聲大笑,沐挽裳從未見過聿王如此開懷,幾乎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能夠聽得到。
沐挽裳不悅皺眉道:“很好笑嗎?”
軒轅罔極收了臉上的笑意,同此女在一起,一向冷寂的他竟然笑的很舒心,見著那張餘怒未消的俏~臉,“陪本王下一盤棋吧!今日本王高興,贏了隨便你提什麼條件本王都答應你。”
沐挽裳知道聿王一定是在戲弄她,不過條件太誘人,雖然聿王的承諾多半不會履行。
見他心情大好,也不駁了他的顏麵,當然醜話自然說在前麵,吃虧上當的事情她遇多了。
“輸的人如何懲罰?”沐挽裳應道。
軒轅罔極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此女是防著他耍賴,輕哼道:“輸了,自然是你去做晚膳。”
沐挽裳見著聿王鄙夷的眼神,狠狠的咬額咬牙,明明是想讓自己做廚娘。
“若是王爺輸了該如何?”
“不可能,本王若是輸你半子,給你做飯。”一句充滿玩味有帶著鄙夷的玩笑話。
沐挽裳神情一怔,從來沒有想過聿王會同他打如此幼稚的賭約,兒時隻有父親曾經如此陪著她胡鬧過,那種感覺很奇怪,似乎哪裏不對?自己竟然會和聿王如此相處。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坐在那裏不動,難道自己對她太好嚇到她了。
故意板起臉道:“還坐在做什麼?時辰不早了,本王肚子已經餓了,輸了就煮一鍋燴。”
似乎從江南回來,聿王的態度有所改變,她的心有些不知所措,心裏麵在告誡自己,愛的是李舸,她該離聿王遠一些。
軒轅罔極看著神情專注,步步籌謀的沐挽裳,他的心冷寂了太久,豈是那般容易敞開心扉,偏偏這個小女子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
如果一開始就能夠與她如此相處,兩人之間或許會有所不同。
沐挽裳認真起來,棋藝不輸她的父親,隻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會趕盡殺絕,總是留有餘地,拖泥帶水不夠殺伐果決。
軒轅罔極聽到門外腳步聲,是夜錚前來,將最後一子落下,笑道:“贏你一子。”
沐挽裳知道聿王手下留情了,沒有讓她輸得太難看。
沐挽裳當然也聽到了門外的聲響,“小女願賭服輸,先告退了。”
沐挽裳退了出去,見到夜錚神色匆匆的趕來,定是有要事發生。
夜錚走了進去,“王爺,影衛已經找到了慕容家的後人。”
“嗯!衛王可有消息傳來?”
“衛王的人已經跟咱們的人聯係上了,估計不日就會到達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