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沐挽裳起塌,沉沉的睡了一晚,驅散了連日趕路的疲累,早上起來神清氣爽。
門外驛館的護衛將早膳送了進來,沐挽裳打量那身材精瘦的男子,並不認得,應該是驛館的護衛。
“姑娘請用膳。”
那男子已經打開食盒裏麵的食物都是軟爛容易消化的吃食,見沐挽裳顰眉,是起了疑心。
“是尹將軍聽說夫人胃痛,需要食些清淡一些的吃食。”
沐挽裳沒有想到尹相複,看上去有些粗獷的男子竟如此細心。
“敢問尹將軍在哪裏?”
“應該在馬棚喂馬。”
“你出去吧!”
沐挽裳是有些懷疑,用銀針試探過,並未變黑,這一路要趕路自然要多吃些。”
用過早膳,沒有見尹相複前來,沐挽裳親自去了馬棚去尋,遠遠的見著一身黑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臉的絡腮胡子,正在為馬兒吃草。
“尹將軍,什麼時候可以啟程?”
尹相複看著沐挽裳奔了過來,他封了太後的懿旨負責護送沐挽裳回大胤。
“夫人,馬兒要吃飽了才可以日行千裏。”
“沐挽裳沒有催促的意思,尹將軍不如白日裏趕路,晚上投棧,不然身子受不了。”
尹相複並不反對,隻是那樣會延長在新羅駐留的時間。
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昨夜尹相複悄悄來到馬棚為馬兒喂草,直覺告訴他,驛管內有人在監視,驛站裏似乎並不安全。
馬兒也喂得差不多了,“夫人,小人有話要講,請移步!”
尹相複將沐挽裳讓至房間,很是恭敬,“不知尹將軍想說什麼?”
“夫人,小人昨夜似乎見著黑影閃過,總覺得驛館內有人在監視。”
難道是皇上的人找來了,不可能這麼快的。難道太後哪裏出了事情?
“尹將軍,咱們一直走官道很容易被跟蹤,有沒有近一些的路線可以盡快到達邊境。”
“有倒是有,大約三五日就可以到達邊境,要穿越一片山林,林總危險不可預期。”
俞宗垣曾經在林間帶著沐挽裳逃亡過,結果將她丟進了土匪窩,至今心有餘悸。
即便尹相複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對地形不熟悉,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沐挽裳寧可走大路,也比較容易逃亡。
安全起見,沐挽裳決定棄官道改走小路,大約十日左右才能夠走出新羅,比較不容易被抓到。
“尹將軍還是奔小路。”
尹相複並不反對沐挽裳的建議,“小人去勘察線路,多準備些盤纏以備不時之需。”
尹相複成熟穩重,尊卑觀念很強,絕對不會僭越,也比較尊重她的意見,沐挽裳很敬重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
看著尹相複離開,沐挽裳心口堵了千斤巨石,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她終究是沒有逃脫軒轅罔極的掌控嗎?那些跟蹤的人會是大胤的人?
他們從新羅出來每日每夜的趕路,所乘之騎是西番寶馬良駒,可以日行千裏,就是害怕被人追上。
他們離開之後,太後定會想辦法阻攔皇上追捕。此時尹相複發現追蹤的人,應該就是護送她前來新羅的那一夥人。
想著早上的早膳,應該不是尹相複吩咐的,“餘大哥,會是你嗎?你是軒轅罔極派來的。”
如果不是俞宗垣,便是軒轅罔極的人。李舷已死,俞宗垣沒有了靠山,為了報仇很有可能投靠了軒轅罔極。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軒轅罔極命俞宗垣將她抓到新羅,知道李舸定不會再放她離開,軒轅罔極就可以衝冠一怒為紅顏對新羅開戰。
軒轅罔極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縱然逃出皇宮,依然在他的掌控之內,難免讓人心寒。
軒轅罔極口口聲聲的愛,也不過是卑鄙無恥的利用罷了。
若非尹相複有夜間喂馬的習慣,或許還發現不到,“軒轅罔極,這一次怕是你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兩人突然改變行進路線,讓緋衣等人措手不及,旋即改變策略,緋衣懷疑沐挽裳已經發現有人跟蹤。
沐挽裳與尹相複白日趕路晚上休憩。
兩日後,到了一處古村落,整個村子看上去就是一座圓城樓,這是周邊唯一的一處村落。
村子裏麵的人很熱情,為了答謝,沐挽裳贈送了貴重的首飾,將他們安排住進了族長家的二樓,隻有貴客才能夠入住的客房。
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村民端來了村落裏特有的美食來款待客人。
沐挽裳見尹相複朝她遞眼色,也便小心謹慎了起來,婦人們退了出去。
沐挽裳見那些婦人離開,指了指菜肴,意思是問食物裏麵可是有毒。
尹相複點頭,又搖頭,聽到人已經走遠了,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