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玉岫說鳳儀宮的秦雨薇曾經來過,沐挽裳是記得她的,早在初入宮之時,幫助皇後管賬,發現她的賬冊有問題。
後來發現,她又將賬目給填平了,也許隻是一時急用才會私挪公款,還有待觀察。
沐挽裳l是葵水之期,感覺有些累,想要躺一下,然後起來看著書案之上一尺多高的帳冊。
剛剛睡下,秦雨薇由殿外求見,緋衣道:“你先暫且等一等,剛剛剛剛睡下。”
秦雨薇隻有坐在大殿中等待,看著殿中陳設,每一件都細心記下。
良久,秦雨薇也不敢催促,“雨薇尚宮局還有公務,改日再來。”
玉岫道:“你別急,娘娘有小憩的習慣,很快就會起了。”
睡了一覺,沐挽裳醒來心情也舒緩了許多,緋衣道:“娘娘,尚宮局的秦雨薇在殿中等了許久。”
“你怎麼不叫醒我。”
“緋衣見娘娘從承恩殿出來心情不好,才想著讓您娘娘好生休息,不過是個奴才,等一等也是應該的。”
“她上午就已經來過,如此豈不成了本宮有意刁難。”
沐挽裳忙不迭下了榻,稍整儀容,步入大殿,“秦尚宮!”
秦雨薇忙不迭起身,盈盈拜道:“尚宮局秦雨薇參見賢妃娘娘。”
“聽說,你上午就來過了,本宮有午睡的習慣,讓秦尚宮久等。”
秦雨薇低眉順眼甚是恭敬,將手中的圖樣畫冊遞了過去。
“這是娘娘吩咐,為各宮各院的娘娘甄選的圖樣的樣本,德妃娘娘已經篩選過。還是要由來娘娘定奪。”
皇上卻是對後宮不太上心,隻是將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了手下,不會親力親為。
因此留下了很多弊端,原本每季都要更換的服裝寢具,也隻是變成了形式。有的甚至將從前積壓的宮妃的衣衫拿來修改,再送給如今不受寵的妃子從中牟利。
樣式上自然都是很早以前的樣式,首飾也是一樣,將舊的首飾改樣重新分發的也大有人還,是皇後的縱容才會有如此亂象。
沐挽裳接過圖冊,樣式中規中矩,沐挽裳知道樣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材質和刺繡的繡娘。當然像皇後與她這樣的妃子,尚宮局是不敢馬虎的。
“就按照等級來,材質千萬不可馬虎,刺繡的工藝也要注意些,最好分發之前,拿到本宮這裏看一看,免得有人說本宮厚此不必不公平。”
“是!”
秦雨薇滿腹怨言,賢妃娘娘如此斷人財路,她們是任何油水都撈不到,還要沒日沒夜的趕工。”
看著秦雨薇離開,拿起案幾上的帳冊,還有很多的帳冊沒有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殿內的騰龍玉璧照的通明,沐挽裳有些累了,揉揉眼。
軒轅罔極從殿外走了進來,“賢妃今日氣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緋衣上前,將軒轅罔極身上的披風拿起,搭在了屏風上。
沐挽裳卻是沒有動,“皇上可去過承恩殿。”
“剛剛由承恩殿歸來,父皇的精神好像好了許多。賢妃是為了父皇才會如此?”
“季公公說父皇還可以活一個月。”
軒轅罔極上前,將她攬入懷中,知道她是傷心,“朕早就知道了,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傷心。生老病死就是如此,沒人能夠逃脫。”
沐挽裳靠在他的懷中,“臣妾知道,畢竟是親人,難免心中難過。”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與其看著父皇痛苦折磨,或許死是一種解脫,父皇和母親可以在天上見麵,對於父皇來說是一種幸福。”
若是從前,沐挽裳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會認為他是冷血無情。看著父皇每日所承受的痛苦,也變沉默了。
軒轅罔極見她沒有言語,也是無心再看名冊,起身將她抱起,沐挽裳恍然。
“皇上,臣妾的身子不舒服。”
“朕知道。”
軒轅罔極將沐挽裳抱至內殿臥房,將沐挽裳小心放在榻上。
“朕陪著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皇上不用處理公務嗎?”
軒轅罔極點燃了安神香,上了榻,“等你睡著了,朕再去。”
沐挽裳靠在他的懷中,安穩睡去,軒轅罔極見她熟睡,小心出離下了榻,為她蓋上衾被,掖上被角。
方才離開去了偏殿,還有很多的公務等著他處理,怕是又要徹夜難眠了。
鳳棲宮內,曠寂幽暗的殿宇,文臻坐在鳳榻上,久久無法入睡。
她已經被囚禁在鳳棲宮半個月,隻要她再熬上些時日,就可以出去了。
沐挽裳以為她掌管後宮,就可以奪得了她的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該布好的局已經布下了,這一次絕對會讓她終生難忘,絕對會成為她這輩子都揮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