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女子推開了竹門,走了進去。雕花落地窗,一副山水潑墨畫,一張長桌案,桌案之上擺放著香爐,淡淡的藥香正從香爐之中飄散而出。
半透明的女子挑開了珠簾,走進了內室裏,任憑身後的相互碰撞的珠簾,發出陣陣的響聲。這個內室的布置,更加簡單明了了。隻一張巧奪天工的搖椅,搖椅旁邊還擺放著一張寒玉床,冰冷刺骨的寒氣正從寒玉床之中,源源不斷的向四周散去。
半透明的女子來到了寒玉床的旁邊,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細細的摩挲著,正躺在寒玉床上的男子的臉頰,她輕輕道:“我回來了!”
“樂哥哥……”半透明的女子忽而頓住了聲音,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之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哀傷:“對不起,我忘記了,你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我叫你樂哥哥。”
她緊緊的握住男人冰涼刺骨的大手,如同宣誓般鄭重的說道:“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絕不喚你為樂哥哥,我隻喚你為神樂……”
躺在寒玉床上的男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袍,如精雕細琢般的五官棱角分明,肌膚更是如凝脂般光潔白皙,盡管男子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絲的血色,但是這並不影響男子的絕然風華,反而隱隱有種病態的美感。
“神樂……”半透明的女子俯下身子,在男子冰冷的眉心處,印下了自己同樣冰冷的一吻。這個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一吻即逝。
一吻而落,半透明的女子已然起身,她見男子披散的墨發有些淩亂,不由的伸出手理了理男子的墨發。
就在這時,男子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瞪大好看的琥珀眼眸,錯愕而震驚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男子竟然忘記了該作何反應了!
“神樂,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半透明的女子見男子蘇醒了,欣喜不已,一個勁的問東問西的。
“停!”男子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想起身卻發現全是無力,隻能認命的躺在寒玉床上。他望著她的容顏,眸光微微一閃,許久才道:“首先,我的名字是鳳上軒,不是什麼神樂。其次,你是誰?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麵對鳳上軒連珠炮似的疑問,還有他麵對自己時,陌生而疏離的目光。半透明的女子不由一滯,原本晶瑩的眸光瞬間變得黯淡不已,她苦澀一笑,失落不已道:“對不起,我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
她竟然忘記了,神樂早已經不在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在了。神樂,她的神樂,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被她給害死了。
這一世,他不是神樂,這一世,他是鳳上軒。
鳳上軒見半透明的女子失落哀傷的樣子,心裏不由堵得慌,難受極了,甚至有點撕心裂肺的感覺。鳳上軒不想麵對這種奇怪的感覺,他蹩了蹩眉頭,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下了寒玉床,步伐不穩的往珠簾的方向而去。
珠簾發出相碰撞的聲音,讓半透明的女子回過了神來,看著那珠簾相互碰撞的樣子,半透明的女子的眸光微閃,便連忙跟了過去。
鳳上軒搖搖晃晃的朝竹門而去,一個步子不穩,身體不由的向地上栽去。
“神……鳳上軒,小心。”關切的話語在鳳上軒的耳邊響起,鳳上軒偏過頭一看,見半透明的女子正攙扶著自己。
“謝謝。”鳳上軒抑製著心中古怪的感覺,推開了半透明的女子,邁開步子就打算往竹門而去。
“鳳上軒,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半透明的女子微微擰眉,在鳳上軒的身後幽幽道。
鳳上軒聞言,不由頓住了腳步,他蹩著眉頭開始回想著一切。不一會兒,鳳上軒的琥珀眼瞬間變得猩紅起來,身上也是籠罩著一股嗜血的氣息。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鳳上軒,不管你想做什麼,你現在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養好自己的傷。否則,你若是這樣走出去,這無異於是去送死。”不知何時,半透明的女子,已然來到了鳳上軒的身邊。
“謝謝你救了我。”鳳上軒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非常真誠的向半透明的女子道謝,卻仍然向著竹門而去。
半透明的女子看著鳳上軒的背影,輕輕的一聲歎息,便先鳳上軒一步,來到了竹門前,打開了竹門,轉身對鳳上軒盈盈淺笑道:“鳳上軒,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若是聽完了這個故事,你還執意不肯留下來養傷,那我亦是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