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蜞螋(1 / 3)

西郊十裏亭的女童屍體和那十個黑衣人的屍體透著古怪。白羽凰一來覺得屍體上可能會留有線索,二來擔心會再次發生紫影這般駭人的事件,便命天衛帶人守住了這裏,不讓人靠近。水琉璃與白羽凰一下馬車,天衛便迎了上來。

水琉璃一下馬車就徑直走到那名女童旁,白羽凰對一旁的天衛略一點頭,黑貂伏在她的肩上,輕甩著尾巴。

那女童也就六、七歲的模樣,衣著破破爛爛,很像是流浪的乞兒。天衛走到女童的另一側道:“主上、藥師,已經可以確定她是京城西郊一帶的小乞丐,是個孤兒。大約十幾天前失去了蹤跡。而那十個人,是這附近一家鏢局的鏢師,我們在亭子的另一邊找到了他們的鏢車和鏢旗,以及另外十具鏢師的屍體。”

水琉璃點了點頭,道:“所有人退開十米,不許靠近。”天衛看了白羽凰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下令照做。

眾人都退開後,水琉璃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羽凰,卻見他沒有絲毫要退開的意思。懶得跟他爭辯什麼,水琉璃看了一眼龍瀲寒刃,道:“拔刀。”

“拔刀?”白羽凰好奇地拔出龍瀲寒刃,一股煞氣頓時散開。

“龍瀲寒刃是天下第一妖刀,所有天下間的邪物都要避上三分。”水琉璃看出了他的疑惑。

“哦?”白羽凰輕笑,不懷好意地看著水琉璃,“那有了他,蠱物便不敢靠近我?”

“哼,一般的蠱毒師是那你沒辦法。”水琉璃冷笑道,“但我身上的蠱,足夠你死上千次!”

白羽凰一挑眉,含笑不語。

不再理睬白羽凰,水琉璃左手折下一根樹枝,右手輕搖,那無聲的銀鐲竟然發出清脆的鈴聲。低頭,隻見那些被白羽凰砍下的頭顱的耳朵、鼻孔、嘴巴和眼球裏,各鑽出一條白蟲,很長,且細如發絲。

“這是什麼?”白羽凰皺眉。

“是蜞螋。”水琉璃淡淡地說道,“蜞螋是一種蠱蟲,一旦進入人體後,便會鑽入大腦,附著在神經上。蠱毒師通過控製蜞螋來控製著這個人的身體。當蜞螋入腦時,中蠱者就已經死了。在這之後蜞螋仍停留在他的腦部,以腦漿為食。等到中蠱者的腦漿被吃完了,它們便會離開,尋找下一任宿主。每換一任宿主,蜞螋的能力便強上一倍。這些人應該是第二批,而另十具屍體,應該是第一批。”

白羽凰轉身走向亭子的另一邊拖過一具屍體,一掌劈開他的頭骨——果然,裏麵空空一片。

在鈴聲的指引下,蜞螋們緩緩地蠕動出來,等這近四十條細絲來到跟前時,水琉璃蹲下身,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放在地上。錦盒裏有一隻瘦長的白蟲子。隻見水琉璃用樹枝將那些線蟲一撥,像纏發絲般把那些線蟲都挑了起來,把它們都抖進了錦盒裏。

“這是什麼?”白羽凰看著錦盒中那瘦長的白蟲和一團發絲般的蜞螋,覺得一陣惡心。

“這個啊,是從紫影身體裏取出來的蠱王。雖然年歲小了些,可也是難得的好東西呢。這個蠱王養在女童的屍體裏。蠱王喜溫,所以活人一旦觸碰女童,蠱王就會立即鑽入他的身體裏,紫影就是這麼中招的。蠱王的效用可比蜞螋好上百倍。”

聽到此,白羽凰眉頭一皺:“這麼惡心的東西,還留著它做什麼?”

水琉璃回頭白領他一眼,冷笑道:“膚淺!以腦漿為食是養蠱是最低劣的法子。毒能殺人,可使用得當,亦可活人性命。藥為醫人,可若是使用者心術不正,也會害人性命。蠱本無正邪之分,隻是人心不古,妄用而已。若非命蠱和冰蠱,那個紫影早就性命不保了。”

白羽凰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撇撇嘴道:“我還以為這蠱王隻能用腦漿飼養……你之前又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