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是懷古傷秋的時候。”水琉璃冷冷的聲音在血池的上空響起,決絕、冷豔,卻沒有了當初的驚訝和震驚,“既然要滅血紅獄,那麼一個也是滅,兩個也是滅,最壞不過一死而已,但是有你陪著我,不是麼。”
冰藍色的雙眸對上白羽凰略顯邪魅的鳳目,水琉璃笑得狂妄霸氣,笑得傾國傾城。
“嗯,有我。”白羽凰輕輕點了點懷中人的鼻尖,說的在自然不過。
“屠殺京城附近的百姓,恐怕狼天意是打著提煉母血重新複活血池的算盤,你看那裏。”順著水琉璃手指的方向,在血池的最中央,有一小塊不到巴掌大的地方,呈現出一種妖冶的紅色。這種紅,比人的血液的顏色來的更加純粹,更加滲人。就圍繞著這巴掌大的血液,小小的漩渦緩緩運轉著。這個漩渦很小,不足兩個手掌大笑,而且運轉的速度極其緩慢,如果不是水琉璃出聲提醒,白羽凰是完全發現不了它的。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漩渦,卻背負這京城四個村長六百多條人命!
“如果不是我們今天好運發現這裏的話,不出一月,這小小的漩渦就能夠帶動起整個血池,到時候隻要血紅獄再投放幾個活人進去,我們就永無還手之力了。”水琉璃挑眉冷笑,“不過呢,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說完這幾句話,水琉璃從袖子中取出一個銀絲織成的錦囊,輕輕打開袋口,一股寒氣鋪麵而來。
弱水三千穀本性陰寒,血紅獄則性屬炎熱。自從踏入這血池之中後,雖然母血血池失去了效果,但是血毒和炎熱感卻從來沒有消失過,可就在水琉璃打開這個小小的錦囊之後,一直壓在白羽凰心頭的燥熱頓時消失了,甚至,還感覺了一絲冰寒。白羽凰一挑眉:“這是弱水冰心樹的樹葉?”
“嗯。”水琉璃示意白羽凰與自己稍微保持一點距離,然後將一片銀白色的樹葉放在手掌之上後迅速把錦囊係了起來揣到懷中,然後右手輕輕在放著樹葉的左手上輕輕一抹……白羽凰甚至看不到水琉璃是怎麼發力的,但是那弱水冰心樹的樹葉就這麼被她碾碎,一股驚天動地的寒意從水琉璃的四周擴散開來,白羽凰驚訝地看了一眼,然後不得不運氣全身功力,才勉強阻止身體血液凍結的趨勢。而水琉璃衣袖一擺,這麼一揮一帶間,弱水冰心樹葉化成的點點銀光準確地落到了不遠處的漩渦裏。不多不少,剛剛把整個漩渦全部覆蓋……
冰冷的粉末,炙熱的漩渦,就在相遇的一瞬間劇烈地顫動起來,像水波一樣,緩緩擴散開來。沒有劇烈的響聲,隻有平靜緩慢的擴散,卻,安靜得詭異。
“走吧。”當粉末完美落下之後,水琉璃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就踏著血瑪瑙製成的暗樁快速地向另一邊的通道躍去。不回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屑。被她水琉璃下了手,即使是母血血池,也隻有毀滅的份。
這是自信,這是驕傲,這是水琉璃身為苗疆藥師的自傲。
聽了水琉璃的話,白羽凰沒有一絲猶豫和遲疑,立即追上,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另一頭,隻留下背後一池平靜卻又不平靜的血池。
從弱水冰心樹的粉末灑向血池的這一刻起,才正真 擁有了消滅血紅獄的希望。而一顆毀滅的種子,就被水琉璃這麼輕輕地,埋在了血紅獄最為核心的地方。悄無,聲息。
水琉璃和白羽凰穿過一條走廊,可是走到頭,卻是一道死門。隻是這門的所有各有二十個手上拿著木刀的木頭人一字排開,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簡單?”白羽凰用警惕的目光看著眼前幾個真人大小的木頭人,笑話,這裏可是血紅獄的重地,可是這道門的機關簡單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根本不需要什麼智商,而除此之外又沒有什麼別的機關,隻有這幾個木頭人而已……白羽凰撇撇嘴,他不相信前麵都用了上古十大殘局的血紅獄在這裏會有這麼簡單的機關,這些木頭人,絕對有蹊蹺。
“木牛流馬。”水琉璃繞了繞已經被她玩弄得有些卷曲的頭發,輕輕吐出這幾個字。看白羽凰的眼神還有些困惑,於是拉著白羽凰又退回走廊之中,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位置。
廢話,白羽凰可能沒有完全記起上一世的記憶,可是她卻是完完全全保留著夕凰的記憶呢。在她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史書上曾經記載,三國時期,蜀國因為沒有足夠的兵馬去押運糧草,於是諸葛武侯奪天地造化,製造出可以自行移動的木牛木馬,押運糧草,被稱為木牛流馬。而這些木頭人,很明顯如書中所記載的木牛流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