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雙臂將我從藤椅中直接抱出來，看著我道：“這麼沒力氣，莫不是有喜了？”
我從他懷裏跳下來：“不害臊的，我不同你說了。”出門就叫了迎春侍候我更衣。
特地穿了正裝，又好好打扮了一番，我才同徐霖澤上了馬車。這回我連十年也沒有帶，隨身隻跟了一個以冬，坐在後麵的馬車上。
“皇後娘娘……是不是不在了？”我小心地問道。
徐霖澤麵色倒是無異：“嫡母三年前過世的。父皇的後宮現在鳳位空缺，隻靠位份最高的張淑妃打理六宮。張淑妃是老二的母親，從前在府中，除了嫡母就數她資曆最老，服侍父皇年歲最長。”
我點頭：“那我一會兒也是要去拜會她的吧？”
“既然入宮了，還是去拜會一下，其他的娘娘就不必了，隻說下回有空就行。”他道。
熟悉的宮殿。徐野建朝之後，基本沒有怎麼動宮裏的布局，隻是將正殿的位置從原來的無極殿移到了崇明殿。
宮人層層通傳之後，我隨著徐霖澤進到了崇明殿裏。
與蕭愉不同的是，徐野一身的玄袍，將滿身的威儀透得淋漓盡致。這是一個鐵血手段的開國帝王，半白的短髯恰到好處地覆蓋住下巴，高大的身軀將黑袍撐得有血有肉。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尚且恭敬地向我行禮，叫我公主，請我回宮。不過四年時間，天翻地覆就在眼前發生。
我跟著徐霖澤跪在地上，口中說著萬安。
徐野微抬了手，徐霖澤就拉著我起身。
“新婚可還如意？”帝王的聲音，總是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回父皇，一切順遂。”徐霖澤答道，“今日特帶了小楓來向父皇和各宮娘娘們請安。”
徐野“嗯”了一聲，看了我一眼：“錦恒失而複得，對你可是很寶貝著。若在東宮有不如意的地方，隻管說出來，可不必憋著委屈的。”
“父皇言重了，殿下對我已經很是關懷。”我回頭，朝徐霖澤一眨眼，“聽見了嗎，有陛下給我撐腰，以後可休想欺負我。”
徐霖澤回給我一個微笑：“給你撐腰的人太多了，隻盼你以後別欺負我便是了。”
徐野靜靜地注視著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那小楓就不打擾陛下和殿下議事，先行拜會後妃娘娘們了。”
徐霖澤利用寬袍之便，暗暗握上我的手，低聲道：“去吧，一切都仔細著些。”
我對徐野拜了一拜，起身退出大殿。
以冬在殿外等著，見我出來，迎了上來，對我道：“淑妃娘娘的宮殿在西南邊的漪瀾殿，小姐是現在過去嗎？”
我望了日頭，此時過去隻怕要快些告辭，否則到點用膳定會被淑妃挽留下來，於是便點頭道：“我們抓緊些過去吧。”說著就加快了腳步，往西南麵走去。
漪瀾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從前在大梁朝時是哪個宮妃住著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在殿前停下腳步，以冬上前同幾個宮女說了幾句，其中一個宮女便向我一禮道：“李側妃娘娘殿內請吧，待奴婢去向淑妃娘娘通傳了。”
沒想到張淑妃出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對年輕的男女，皆是錦衣玉帶，看著是主子打扮。
張淑妃四十多歲的模樣，相貌並不算美豔，但仍能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很有氣質的。她的眉目慈善，像是已被歲月浸染得十分溫和了一般，對我微笑道：“李家姑娘，同你母親一樣，生得一張俊臉。來來，快坐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娘娘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