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春風(二十一)
清歌二人一路順風順水向著歸途快速前進,他們根本不知扶桑島再也不存在了,二人沒有了奪得“天香豆蔻”的欣喜,兩人都顯得很恍惚。
細細想來,從他們踏上尋藥一途開始到今日為止,滿打滿算也就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對他們的一生來說並不長,但是足夠讓他們在往後的年華裏細細懷念。
思緒悠長就像如今在這四麵茫茫的海麵,水波蕩漾,清遠悠長,不知道飄向何方。
一連串陰鬱的笑聲傳來,清歌麵前的海麵被一塊巨石砸得水花四濺,他的倒影四分五裂,就像他的心。
“交出‘天香豆蔻’,饒你們狗命!”斜後方向,突然躥出一個巨大的寶葫蘆,至於說巨大,是相當於清歌他們的精巧小舟來說的,算得上是巨大的了。
那寶葫蘆呈現著深藍色的光澤,不仔細看無法在海上分辨出,其上零散的或坐或站有個四五號人,一個個道貌岸然,衣帶飄飄,隻是那一雙貪婪的眼睛毀掉了他們苦心孤詣營造的形象,正是被夏扶桑趕走的奪藥者其中最貪婪的幾人。
這幾人應該是幹盡了殺人奪寶這事的修仙者,仗著自己有幾分真本事就投機取巧,欺軟怕硬,站在遠處隔山觀虎鬥,當所有塵埃落定後衝出來,從這些精疲力竭的的生還者手裏奪走“天香豆蔻”,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他們似乎已經預見了“天香豆蔻”在他們手裏熠熠發光,臉上除了不屑一顧的高傲,還有猥瑣貪婪的笑。
清歌站起身來,踏雪一步往前,與之並肩,他們繃緊了身體,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這“天香豆蔻”是夏嫣嫣曾經存在過的唯一的證明,他不能丟了她,不能讓她被這些滿手汙濁的人玷汙了。
這般想著,他用力的攥緊了那顆漂亮的混色珠子。
“你們若是想要,踏著我是屍體搶吧。”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哪怕身懷絕世武功,又怎麼可以和這些逃脫常理的修仙者匹敵呢?明明知道前方是死,但是他無悔。
“還有我的。”踏雪一雙黑眸瀲灩閃過,漸漸褪去,恢複了他的本色,紫得純澈妖冶,那種詭異的超脫常理,像是盯著獵物的蛇,直盯得那幾個人背脊發麻。
清歌驚詫的側臉過來看著他,踏雪回給他爽朗的笑容,“哥,還有我。”
也許男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隻要真正一起經曆了生死,哪裏還有什麼間隙,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這世界最親近的人,他們是親兄弟,恩仇泯滅之用付一笑。
“哥,等下我用攝魂術暫時讓他們迷失神智,至於是多久我沒有把握。”踏雪攥緊的拳頭,心下默默的凝聚念力。
清歌向他一點頭,卻沒有看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寶葫蘆上的眾人,全神戒備。
可是,這世間什麼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都是騙人的,並不是全憑借一股毅力和硬氣就可以扭轉乾坤,他們並未在那些賊人手裏過到兩招就敗下陣來。
踏雪隻是半妖,能用的也隻是用那一雙眼勾魂攝魄,平日裏對凡人定然是無往而不利,可是這一次麵對的是實打實的修仙者。
他們的招數確實是奏效了,但是那樣的攝魂術隻是對那些修仙者起了那麼一盞茶的效用,清歌的突襲用的是腰間削鐵如泥的寶劍,但是凡間的冷兵器再是厲害怎麼比得上修仙者上天入地尋來的天材地寶的法器。
“你的眼睛這麼漂亮,我喜歡。”駕馭著寶葫蘆的為首修仙者,笑得邪惡而貪婪,可是卻一點也沒有他話語裏喜歡的韻味,讓人汗毛直立。
“啊——”不等踏雪二人有什麼反應,快若閃電的身法就將踏雪的眼睛生生剜了下來,清歌的肋骨在救踏雪的時候被踢斷了,生生插進了肺腑,每挪動一下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