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我求求你!”畢竟是將門虎女,櫻傾離那視死如歸的勁頭,那發簪尖閃著寒光被他猛一用力往大動脈上戳去,好在發簪尖並不鋒利,甚至還有些鈍,但是鮮血還是從白皙透明的脖頸上蜿蜒流下來。 ?才大病初愈的慘白的臉色,在耀動的火焰下分外的驚人。
“停下吧。”一向剛硬的老將軍最終也是站立不住,扶著額,委頓坐了下去,感覺瞬間蒼老了許多歲。
“……”櫻傾離再顧不得許多,趕緊爬起來,就要往定住的一群人跑去。
“阿離。”櫻老將軍看著這樣的櫻傾離,心裏一口鹹腥的血氣湧現上來,“你不掂量了自己的身份,也要掂量著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姓名重幾斤幾兩!”
這話的分量卻是相當重的,沉重到櫻傾離簡直無法邁開腳步,父親這是委婉的告訴她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她的言行不光光講的她一人,還關係著這整個將軍府。
櫻傾離一步步的向著被侍衛們包圍著的司徒果兩人而去,層層疊疊的火光照耀得她的脖頸上的傷口越發讓人心驚。
相顧無言。
“你還記得十八年前邵安城裏那一場雪嗎?”司徒果的話微微顫抖,說不出的忐忑。
這幾日裏,櫻傾離身上的草藥的甘苦味道已經淡了下來,剩下的那一股記憶裏最最深刻得讓人難以忘懷的芍藥花的香甜,是她嗎?
她並沒有死去,她並不是妖怪,他也沒有讓師傅迫害。她現在還活著。
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
“……”這句話問得櫻傾離手裏的發簪“噌”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臉色從來沒有這樣慘白過,竟是一句話也無法接上。
“小女今年才過了十六歲的生辰,十八年前怎麼可能出現在邵安!”坐在堂上的櫻老將軍再是氣也是時時刻刻關注著這邊廂的動靜的,見此情景沒好氣的開口。但是就是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句話斷了司徒果最後一絲掙紮,也斷了櫻傾離鼓起的那樣決絕的勇氣。
心亂了,意亂了,情亂了。
場景安靜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狂風在這一刻突然肆虐起來,刮得落葉四起,迷亂了眾人的眼睛,發出的窸窣聲細細的卻有如此分明。
“櫻老將軍,司徒告辭。”司徒果頹喪著臉,拱手恭敬的告辭。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星軌見狀,抱著鳳鳴,微微向著櫻老將軍伏了伏身,算是行了禮,一言不發的轉身也跟著走了。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顯得分外寂寥。
“父親,阿離現在一切都可以聽你的了。”說罷,臉頰上暈上一片潮紅,重重的咳嗽起來,咳嗽著,便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櫻傾離這一暈可就嚇壞了鎮西將軍府這一眾人,忙亂成了一團。
鎮西將軍府,今夜注定不甚平常,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