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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俊從小記事兒就很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和很多同齡的小孩子是不同的,他隻有媽媽,沒有爸爸。在他成長的歲月中,媽媽是他擁有的唯一親人,也是僅有的親人。

他其實並不是怎麼在乎,因為比起來其他的小朋友來,他的媽媽愛他愛是不比別人少,甚至更多。雖然他隻有媽媽一個人,但是卻好像擁有了全世界。那是隻屬於孩子世界的天真和滿足。

他有媽媽就夠了!

他從來不提爸爸,盡管他早就明白這個詞代表的含意是什麼。

但是有一天,他的媽媽病了,一切美好都結束了。

他看著她住院,他哭著問醫生他的媽媽能不能好起來,但得到的往往都是憐惜的眼神,他討厭的眼神。

後來出現了一個男人,媽媽笑著對他說,那是他的爸爸。他看著那個男人,其實他們很像,他透過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其實也真的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過了一兩個月,媽媽永遠走了,他被男人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很大的房子,不是他的家。

他見了所謂的爺爺,男人所謂的妻子,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和……姐姐。

他是男人年齡最小的孩子,而男人在那個家最小的孩子是個女孩子,頭發比他的還短,見他的第一麵她是唯一跟他說話的人,他現在還記得她說的那句話,雖然是嫌棄似的說了一句小紅眼睛的兔子,但是卻拍了拍他的頭。

顯而易見的,他不會在這兒住的愉快,但是這個天下,再也沒有他的任何依靠,以及哪怕一點點的容身之地,他隻能接受男人的安排,不能反抗,不能不聽話。

其實在什麼地方不是一樣嗎?

依舊有人嘲笑他,隻是從之前的鄰居變成了他所謂的堂兄弟,同一個父親的兄弟。

變成了傭人,名義上照顧自己服侍自己的人,但是這又有什麼所謂呢?也不是她們這一些人會這樣說,會這樣做。

他不在乎。

印象中和那個短頭發的所謂的姐姐關係第一次稍稍改變,是她為他教訓了一直欺負他的一個老仆人,她拉著她最大的哥哥,他看著他的那個異母的兄長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無可奈何又百般寵溺,最後還是冷著臉將傭人狠狠懲罰了一頓,最後眼神才落在他身上,似乎是第一次正視他的存在,但隻是淡淡的說,你不要讓一個傭人都欺負你,有什麼話不會說嗎?

有什麼好說的?

他其實懂,他所謂的兩個哥哥其實都不喜歡他,但是無所謂,他也不喜歡他們。但是這句話,多少還是讓他能感覺到他並非是討厭他,而隻是沒有辦法接受他的存在而已。

他們討厭的並不是他冉俊,而是任何一個叫冉俊的人。

但他能理解,因為他也不想多出一個人來跟他分享他的媽媽。

他沒吭聲,女孩子反而急了起來,皺著眉頭走到他身邊瞪他,氣哼哼的說:“喂,大哥跟你說話耶,你是想怎樣啊,都不說話的,如果不是在爺爺麵前還知道叫人,我還以為你聲音有問題,他以後再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明白沒,你是我弟弟,這樣被人欺負我很沒麵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