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見所聞(1 / 2)

那些村裏艾克斯的追隨者們所謂的“回家和家人商量”似乎並未實現,也或許是在路上的漢森死了心罷,那些人的影子永遠沒有再次出現。剛出發的那幾天,艾克斯滿懷期待地向回去路一直望著,不過現在懵懂而又年幼的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眼神不再發光,不再向回去的路看去。不過,這家夥一直都不擔心什麼,隻是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摸著斧子,不停地嘀咕著什麼。在他的印象裏,“土匪”是什麼東西他都未曾知道。

幸運的是,這幾天來他們不是一無所得:漢森和艾克斯坐下的這輛殘破不堪、顛簸顫抖的馬車是他們剛剛在荒郊野外拾到的------也許它又是哪個村子的村民看見土匪後驚慌失措而丟下的玩意兒,也許隻是因破舊而遭人遺棄,然後被這十一個流浪兒撿到了。他們發現這輛車時,拉這車的矮種馬已經餓的隻剩下皮包骨頭,還好在喂了它一點雜草後,它又得在看幾次朝霞與夕陽。

漢森坐在車前,雙手緊緊地抓著韁繩,及時夕陽將周圍的一切照映得十分美好,但是大家都知道危險就在附近。事實上,就在剛剛,一隊五十人的土匪“大軍”手持短刀棍棒發現了他們,漢森一夥人沒了命似的逃上馬車,漢森猛地抽打著馬背,馱著十多個人落荒而逃。可艾克斯這個家夥,逃跑時還舉起斧子衝後麵的敵人百般挑釁,幸好對麵沒有弓箭手。終於他們虎口脫險,直到現在他的額頭上仍有豆大的汗珠滾滾下落。

漢森望著前方的道路和夕陽,反反複複地想著剛才的事。也許沒有撿到的這輛馬車,也許他們剛出村幾天就要流浪失敗,各自去見各自的神去了。他又回頭看看車尾仍然滿臉無所謂、毫無緊張感的艾克斯。“難道貴族都是些蠢豬麼?”漢森無力地想著。

他又想起來了:剛剛出發時,自己清楚地意識到,僅憑這微薄的人力與武器條件完全無法和任何一支土匪部隊抗衡------即使他弓箭技藝高超非凡,可他也是血肉之軀,是人,不是神靈托爾。武器條件他們更不可能改變------他口袋中隻有幾十因布爾,所以他得加大部隊規模。然而,一次到了一個莊稼枯萎、建築破舊的村莊前時,他們給村民們說了一大堆好話,答應了很多很多條件,的的確確打動了幾個窮小子。不過正當他準備帶他們走人時,這裏的村長立馬出來喝止了他們。這下輪到他給我們說好話了,什麼村子裏需要勞動力,這些小夥子不能走之類的。艾克斯不服氣,險些和他們幹起架來,幸好幾個人一起拉住這個大塊頭,才避免了某些人的頭顱被血淋淋地砍下來。漢森也認為這合情合理,便又立馬轉向了另外一個村子。好了,這個村子好多了:莊園、鄉村學校、驛站應有盡有。他自以為運氣不錯,能招到不少人手。可是意想不到,他扯破嗓子喊了好幾遍,村裏的村民、村長都似乎視他們為無物,不屑一顧,連個響應的人都沒有。這下艾克斯又火了,結果還是一樣。

“富村子找不了人,窮村子也沒用,那去哪找呢!”漢森心裏一陣憋屈,抓進車上的一枚石頭用力地向地上砸去,摔得粉碎。這還不顧,當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大動靜後,“該死!!!諸神你們到底在哪兒啊!!!”漢森又朝天怒吼了幾句,旁邊樹上的烏鴉都受了驚嚇,振翅逃離了這裏。

吼了幾句,他感到痛快了許多,卻又低聲吭了幾下,仿佛不想讓大家聽見似的------這幾天喊得嗓子被做成血鷹了似的。不過他抬頭看看,車下一路上步行跟著馬車前進的年輕人們的眼睛都快掙不開了,聽見一聲喊後,隻是回頭看了他們的首領一眼後,便又回過頭來繼續緩步前行。漢森難受至極了。

“喂,夥計。”一個粗獷的男聲從背後傳來,車上起來點動靜,“別擔心,諸神一直都在注視著我們。”漢森回頭看了一眼,艾克斯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車前走來,漢森又把頭轉了回來。

艾克斯終於坐在了他的身邊。“你瞧這夕陽,我們總是在向著它走,可是什麼時候才走到呢?反正我沒感覺走了這麼遠,離它的距離近了多少!哈哈!”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這樣無休止地向前走?”漢森開口了,連眼皮也快耷拉下去了。

“對啊,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盡頭,所以前麵的事情我們也一無所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隻有奧丁知道,我們這些凡人一無所知。所以我們要走下去,看看前麵是什麼。我活著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好奇心,我可不想隻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呆在村裏過著每天都預知得到的生活,真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