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綾緞點綴著整個慕府,正廳內擺放著一頂楠木雕花棺,威嚴卻又顯得孤寂。
慕蘭跪在靈堂前,一身白色布衣更讓她臉色顯得蒼白幾分。眼神早已沒有了焦距,讓人看著也覺得憐惜。
“蘭兒……慕伯伯他……”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但她依舊呆望著那個佇立在正中檀木桌上的靈位牌,絲毫沒有被這聲音拉回。
鍾永觴蹲下身來,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柔聲安慰道,“蘭兒,你不要太難過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而慕蘭始終呆愣地跪在那,地板的冰冷觸動了他的神經,他知道她已經三日滴水未進了,再這樣下去,怕她的身子也是撐不住的。
鍾永觴擔憂地看著她,抬頭向苓香使眼色,示意她將慕蘭扶起。
苓香剛碰上她的手臂就被她硬生生的甩開,隻聽得她口中喃喃自語一般,“讓我……再好好看看……”
苓香長呼一聲,無奈地朝鍾永觴搖了搖頭。這些天慕蘭的樣子她是看在心裏的,不管誰來勸都沒有用,而慕夫人也好幾日臥在床上,沒有下過地。這情況,她也不知該怎麼辦,現在秦老爺不在,她也隻有把鍾永觴給請來了。何況,家中的喪事都無人主持,隻是草草地布置了一番而已。
鍾永觴看著她憔悴的麵容好一會兒後,再也忍不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屋裏的房間走去。
“放開我!”慕蘭踢打著腳掙紮著,眼神直直地盯著鍾永觴,毫不掩藏的憤怒。
鍾永觴看到她眼神回了魂,這才稍稍舒了心,不過依舊沒有理她的掙紮,直接進了房,將她安放在床上。
“蘭兒,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慕蘭驀地坐起來推開他,可無論她用多大的氣力,依舊無法撼動他分毫,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力氣的區別吧。
慕蘭隻得怒氣衝衝的嗬斥道,“我不用你管,你走!”
“蘭兒……”鍾永觴眉間皺了好幾道褶皺,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冷靜點!”
慕蘭倏地眼淚嘩嘩直往下掉,三天沒哭了,這一哭就像止不住一般,眼眶的噴湧毫無止境。這也讓鍾永觴的心絞痛難當。
“蘭兒,哭出來就好了。”鍾永觴在床沿坐下,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慕蘭早已靠著他的肩膀累得閉上了眼,也不知是餓的還是哭的。
鍾永觴手指有些顫抖,最終卻還是輕撫著她的背,語帶眷戀地喚道,“蘭兒……”
有時候他多想陪在她身邊的是他,他就不會像秦彥天一樣,就算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還是遠在外地,無法給她依偎的肩膀。若是他,定然一分一刻也不會拋下她。
鍾永觴輕歎一聲,吩咐下人去請了大夫給慕蘭把了把脈。大夫開了一個養身補血的方子,囑咐她好好調理就行。
送走了大夫,鍾永觴便一直留在慕蘭床邊看著她,生怕她什麼時候醒來看不到人,或是又做出什麼其他的傻事。
天漸漸暗淡下來,鍾永觴用手撐著頭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打著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