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天微微怔了怔,隨即用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發絲。想到之前自己的反常,他便萬分後悔,就算再怎麼氣惱也不應如此對她的。
“蘭兒,對不……”
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她纖細的手指遮住了雙唇。一雙水眸盈盈泛著星光注視著他,她不要他的道歉,隻需要一句承諾能讓她安心罷了。
秦彥天將她的素手握在手心,輕柔地吻了吻,“以後我再也不會了。”低低的聲音,卻含著毋庸置疑的堅定,也是他對她的承諾。
慕蘭揚著唇,心裏早已被這一句給溢滿了,雙手主動攀上他的肩,湊身過去覆上他的唇,第一次感覺到他的唇也有些甜甜的。
……
慕蘭雖然這幾日都帶著祈年,和秦彥天關係也緩和了,卻還是時刻擔憂著苓香,都過去好幾日了,每日秦彥天帶回的消息都是未找到,讓她也隻能在心裏幹著急。期間母親好幾次問起苓香,慕蘭都隻能打馬虎眼給混過去。
這日午後,慕夫人喝著茶聊著聊著又提到了苓香。
“怎麼都好幾日沒見著那丫頭了?”慕夫人語氣裏含著分明的懷念,腦中閃過苓香那可愛稚嫩的笑臉。
慕蘭抿了抿唇,她還是不能讓母親擔心這些,衝母親笑了笑,“是啊,不知道去哪野了。”
正說著,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朝她們這邊跑來。
“夫人!”家丁在她麵前停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夫人,才湊過去在慕蘭耳邊輕聲說著話。
“什麼!?”慕蘭聽了驀地站起身來,整張臉瞬時變得慘白,呆滯的神情更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那家丁隻杵在那,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慕夫人見慕蘭這樣的反應,不覺也皺了皺眉,“發生何事了?”
母親這一問才讓慕蘭回過神來,卻再也抑製不住整個身子都跟著輕微的顫抖。
努力地保持著臉色的平靜,慕蘭找了個幌子對母親說有些事要處理,便跟著家丁離開了。一離開母親的視線範圍,慕蘭隻覺得腳沉甸甸的,使不上力,拽住那個家丁,神色凝重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家丁望著她這樣的神情也不自覺害怕起來,卻還是不忘點頭回應。
慕蘭手一鬆,那家丁才如釋重負般的理了理衣襟,雖然看著此刻她的神情異常不穩定,可還是提醒道,“夫人,那官差還在門口等著你。”
慕蘭腳步虛浮,也不知道是怎樣跟著那官差走到縣衙裏的,當她看到那張沉靜又熟悉的臉時,她整個身體都隨著心裏的慌張晃動著,淚水一串一串滑過臉頰,難以抑製。
那張臉已經泛白地有些詭異,膚色也近乎透明,全身濕漉漉的,還撒發著一股微微刺鼻的惡臭。
“苓香……苓香……”慕蘭早已趴在她旁邊,哽咽得不成樣子了。
秦彥天不知是何時過來的,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叫人將苓香的屍體抬了下去,不能再刺激她了。
那劉知縣倒是很有耐心地看著慕蘭哭著,卻諂媚地朝秦彥天客氣地笑了笑,“秦老爺,借一步說話?”
秦彥天此時哪有時間管這麼多,但是這整個事情卻又不得不去弄明白。
看著懷裏的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卻也無奈這情勢,隻好叫跟著他來的燕娘好好照看慕蘭,自己則跟著劉知縣去往內堂。
“秦老爺,可別說我沒幫你,這事我可是幫你擔待了不少!”那劉知縣眯著眼笑著,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已被擠成一條縫了。
“什麼意思?”秦彥天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這不是劉知縣派人去醉音閣請他過來說有要事商議,結果一過來卻看到慕蘭趴在苓香的屍體旁邊哭。問了才知道,這苓香的屍體是今日早上在郊外河邊被人發現的,隨即報了官,隻是這事來得實在是突然。
劉知縣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發簪,秦彥天定睛看去,是一個白玉木蘭花樣的簪子,以前他似乎送過一個給慕蘭。
“秦彥天,這東西你認識吧,是從那屍體的身上發現的。”
秦彥天冷哼一聲,“大人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那劉知縣見他較真了,忙賠笑道,“秦老爺,我這不是幫你把這證據給拿回來了麼,當然我也相信你夫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所以呢?”
“所以——我這不是將這證物還給秦夫人麼。”這劉知縣有些急了,他到底看沒看出自己的心思。
秦彥天神色凝重,眉間陰霾更是聚集極深,拿起發簪揣在身上,“那秦某就先多謝大人的好意了,秦某定當重金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