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和老秦由村長帶著來到小學。
環境比預想的好多了。三層白色的小樓，教室寬敞明亮。學校有100多個學生，是周圍各個村子彙聚來的。
一切都好，隻是老師不夠用。
綺年說明了來意，村長很歡迎。老秦是本地人，和村長相熟，有他作擔保，事情很順利就定下來了。
兩人開車回束河。
綺年說：”你在當地很有威望啊！“
老秦笑道：”窮鄉僻壤，能考上大學的人不多。”
沉默了一陣，綺年說：“明天就要搬到學校去住了，感謝你的收留。”
老秦看向前方，緩緩地說：“我會經常來看你。學校條件還是艱苦些，什麼都缺。”
“那倒沒什麼，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多好。"她的聲音暗下去，”我幾乎覺得自己毫無用處了。“
”你那麼好，所有人都覺得，就你自己不知道。“
綺年的頭發被風吹向後麵，露出一張光潔恬淡的臉，她微笑著，心裏充盈了一種簡單的滿足。雖然老秦在恭維她，但是此刻，她卻是需要朋友真誠的安慰。綺年有些想落落了，想著明天到學校安排好，就要和親人聯係了。
學校裏鎮上不遠，不一會兒，他們已經到了客棧。
綺年回房間洗了澡，簡單收拾了行李。長長的頭發很潮濕地披在後背。她穿一跳緊身的牛仔褲，黑色緊身的背心，脖子上一條長繩吊著一朵白玉蘭花。
天已經黑透了。綺年穿一雙刺繡涼拖出去吃飯。明天就要走了，一個和林子告個別。
林子在餐廳裏彈吉他，唱得還是那首《一生所愛》。綺年隔了一條小街，抱著胳膊看他。夜色裏，林子的臉模糊不清，可是看得見夜風拂過額前的頭發。這讓綺年想起當年球場上的陳霆鈞，也是遠遠地看不清楚臉，但是發梢汗珠亮晶晶的光就已經攝住了她的心魄。
綺年唇邊淺笑，慢慢地走近林子，坐在他的旁邊。林子看見她來，歌聲更加纏綿了。一曲終了，綺年為他鼓掌。林子有些不開心，抱著吉他發呆。
綺年說：“我給你唱首歌吧，你給我伴奏。”
林子抬起頭，來了興致，說：“好啊，從來沒有聽見過你唱歌呢！唱什麼？”
綺年兩手攏著頭發，梳成一束，披散到一側，說：“吧我送你的手鼓也拿來，我要唱一首徐若瑄的《好眼淚 壞眼淚》。”
林子被她的興致感染，進屋取了手鼓來。綺年一隻手扶住小鼓，另一手咚咚地試起音來。林子也調好了音調，綺年開口唱起來：“我曾 認真 深愛著一個人 他給我幸福的可能
我等 我問 未來何時發生 他隻是給我一個吻
快樂 我哭 是因為你的手 曾答應帶我向前走
難過 我哭 是因為我的手 找不到你說的以後
好眼淚 壞眼淚 我都曾為你流 感動和悲傷都是理由
隻不過 在你不再愛我了以後 剩壞的眼淚慢慢流
快樂 我哭 是因為我付出 得到你溫柔的答複
難過 我哭 是因為我認輸 你的心永遠留不住
好眼淚 壞眼淚 我都曾為你流 感動和悲傷都是理由
隻希望 在我不再想你了之後 有好的眼淚慢慢流
好眼淚 壞眼淚 我都曾為你流 感動和悲傷都是理由
隻希望 在我不再想你了之後
有好的眼淚慢慢流 有好的笑容陪著我。”
綺年的聲音在束河安靜的夜色中炸響，不高不低，不疾不徐，感情充沛，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聽見的人。林子輕輕地撥著琴弦，著迷地看著綺年。他自己也覺得驚訝，眼前的姑娘不算驚豔，可是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走進了他的心，住滿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綺年唱完，對他笑道：“你想知道的，和我想說的都在這首歌裏了。這首歌有我的故事，但是男主角卻不是你。我現在想吃碗麵，可以嗎？”
林子眼睛裏晶瑩閃爍，用力地點點頭。他走進廚房，為綺年下了一碗麵，端了出來。
綺年吃麵，林子就怔怔地坐在旁邊看著，綺年不覺得怎樣了。她的心還是隻住得下陳霆鈞。
麵吃了一半，綺年放下筷子，說：“對不起，我還是沒吃完。今天的麵很好吃，謝謝你。還有，我明天要走了。”
林子忙問：“去哪裏？”
綺年說：“我們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聚散也是平常的。”
“薑綺年，你不能對我這樣殘忍，你知道我愛你。”林子站起來，想上來又不敢唐突。
“那是你的事，我也幫不了你的。忘了我吧！”綺年站起來走了。林子看她越來越遠，轉個彎，就再也看不見了，心裏好像被硬生生地揪走了一塊兒。愛情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來了，可是那個人明明近在眼前，卻偏偏不能伸手拉住。他第一次感覺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