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北京,有人把他們接到了車上。
孟君寧和陳霆鈞薑綺年一輛車;陳落落由另外一輛車送走。
孟君寧給霆鈞遞了一個眼色,他對綺年說:“綺年,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是關於蔣靜的。”
綺年讓他說,安靜地等著。
霆鈞道:“當年有人給我寄來將建來陷害我父親的證據,我一直不知道是誰。現在蔣靜說她知道,要約我見麵談。”霆鈞說完,等著綺年的回音。
綺年想了想說:“去吧,小心些。她受了刺激,又懷了孕,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霆鈞說:“綺年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綁架你的事情可能是幕後有人指使蔣靜做的。她不是什麼聰明人,爸爸才死她就落魄成這樣,應該是沒有什麼能力和膽識的。她又怎麼會有能力策劃出那樣的事情?又有什麼人會聽她的調遣?”
“你是說還有別人要害我?把蔣靜當成替罪羊而已嗎?”
“我也隻是猜測,見了蔣靜看看又什麼進展。”
“在雲南的時候,林鍾鉉和我說昨天的事情是張誌斌幹的。”
霆鈞蹙眉,說:“林鍾鉉是什麼人?”
綺年說:“具體我也不知道。老秦說他家裏非常有錢,他一直叛逆,現在才打算回家接班。那個張誌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霆鈞知道林鍾鉉對綺年有好感,如今竟然為了綺年回去接班,看來是用情頗深。他沒再提這件事,順著綺年說起張誌斌:“他是將建來的心腹。將建來死後他就幫忙料理蔣氏集團。”
“他為什麼要害我?”
霆鈞想了想,說:“我還沒有準確的答案。不過有件事情你應該知道,陳落落是他的女朋友。”
綺年驚訝地說:“你確定?”
霆鈞穩健地回答:“當然,我和老孟親眼所見。”
綺年緊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張誌斌要害她,落落是他女朋友?可是落落千裏來雲南告訴她,到底是為什麼?綺年覺得頭有些疼。
霆鈞看她辛苦,有些不舍得。把她的頭攬過來,放在胸膛上,一隻手撫弄著她的發。他柔聲道:“別想了。”
綺年伸出雙手摟緊他的腰,鼻子中都是他的氣息。她的心就這樣漸漸安定了,腦袋中的那一團亂麻已經係成了死結一樣,變成一顆堅硬的疙瘩。
落落讓司機到市中心停下。她身上還穿著束河買的藏藍棉麻袍子,與身邊的繁華顯得格格不入。她隻覺得淒涼,綺年好歹還有陳霆鈞;而自己現在,竟然無處可去了。她拚了命要保護薑綺年,可是自己的生活卻過得一塌糊塗。
她自嘲地笑,掏出手機,看著張誌斌的號碼卻遲遲撥不出去。
華燈初上。夏季的夜晚並不難愛。鬧市裏人來人往,這一夜都會有人陪她。落落就坐在一家臨街的咖啡店裏。深夜了,快要打烊了。她包裏有錢,可是她不想去住酒店。綺年和陳霆鈞住在一起,她也不想去。說到底,也就隻剩下張誌斌了。
就算當初和他在一起是為了保綺年的安全,她自以為自己冷漠不會為他動情,到如今,卻偏偏隻剩下他還在等著自己。
服務生禮貌地走過來,對落落說:“小姐,你好。我們要下班了。”
落落哦了一聲,付了賬單,還給了小費。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出咖啡店。
她已經30歲了,也應該考慮自己的人生了。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能走到哪裏呢?北京這樣大,走一夜也走不到盡頭的。她幹脆不走了,就坐在馬路邊上。長發散開,披在身上仿佛有了安全感。
已經快要午夜了。落落又掏出手機來,自己在心裏念著,如果十二點之前,張誌斌的電話打來,她一定好好和他在一起。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落落有了期待,就開始緊張起來。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患得患失了。小時候,父親打母親,母親一臉血汙,她就開始痛恨男人,發誓一定不會愛上男人。父親暴力,母親懦弱,她從小就知道如何討人歡心,少挨打。
她不敢有什麼期望,因為結局一定都是失望。漸漸地,這些習慣都成了她性格的一部分,滋生著,漸漸掩去了她本來的樣子,甚至連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還有兩分鍾,一分鍾,30秒,十秒......,落落的心又開始漸漸冰冷,卻忽然,電話真的響了。她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一樣,急忙接通了。
真的是張誌斌。他語氣很沉,說道:“落落,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