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夢裏。
霆鈞滿臉笑容,英俊的好似天神。他溫柔地抱著自己,吻著自己的臉頰。綺年隻覺得如沐春風。她笑嘻嘻地背過身體,調皮地躲開他的吻,再回頭時,霆鈞已經變成了落落。
綺年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好像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她微笑地看著落落,塗著鮮豔的玫粉色唇膏,妝容細致,美麗極了。
綺年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羨慕地說:“你好美!”
落落媚眼如絲,笑眯眯地,不說話,隻是拉著她的手。一開始是慢慢地走,後來卻越來越快,幹脆跑起來。綺年簡直跟不上了,大聲地喊:“停下,我跑不動了!”落落還是甜美地笑,不說話,卻不肯停下。
綺年隻覺得自己跑的精疲力盡,腿都似灌了鉛一樣。她開始用力地去掰開落落的手,想掙脫卻怎樣都無濟於事。奔跑中,落落的臉好像碎了的玻璃,一片一片地掉落,發出脆響。綺年心中害怕,回頭卻又看見張誌斌在追趕,他手裏拿了槍,對準薑綺年,“砰”的一聲,綺年已經看見子彈朝自己飛來。
綺年害怕地大叫,落落卻隻顧奔跑。這時候陳霆鈞忽然衝出來,替她擋住了那顆子彈。綺年看見霆鈞倒下,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刀,把自己的胳膊砍斷,然後飛奔到霆鈞身邊。夢裏都是鮮血,她的,霆鈞的。淒淒惶惶,滿是疼痛。
“綺年,薑綺年,你醒醒!”
霆鈞用力地搖晃綺年的身體,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
半晌,綺年才幽幽醒來。她滿臉淚水,眼睛裏還裝著驚慌。
“沒事了,做夢而已。”霆鈞拉她起來坐著,開了燈。
綺年看清霆鈞安然無恙,心裏稍微平複下來。
霆鈞幫她把粘在臉上的頭發都攏到後麵去。綺年說:“我想喝水。”
陳霆鈞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她咕咚咕咚地喝完。陳霆鈞心疼地看著她說:“不會多久的,我一定讓他們都離開我們的生活。”
“你知道我夢見了什麼?”綺年驚訝道。
“你喊得很大聲,叫都叫不醒。”
“最近事情太多了。好在你的談判成功了,至少還有一件開心的事情。”
“睡吧,別怕了。”
“嗯。”綺年其實沒有睡意了,但是她怕耽誤霆鈞休息。她關了燈,又躺在床上。
夏天的夜晚悶熱,兩個人分開睡。綺年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想努力把黑暗看穿似的。今夜沒有月亮,又悶又黑。綺年心頭的恐懼還沒有散盡,她看霆鈞已經睡著了,就自己偷偷地從臥室走出來,把臥室的門輕輕關好。
她打開客廳的燈,又打開電視。報了一天小薄被,躺在沙發上。
有了光和聲音,她不用再胡思亂想,也漸漸地睡著了。
早上,霆鈞醒來發現綺年不在,趕緊下地去找。一打開臥室門,卻看見她躺在沙發上。他輕輕走過去把電視和燈關了。綺年聽見響動也醒了。
霆鈞問:“怎麼到這裏睡了?”
“睡不著,怕吵到你。”
“起來嗎?”
“嗯,得去書店。”綺年說著,拉開被子,站起來。沙發軟而且窄小,睡了一夜不舒服也不踏實。她伸伸懶腰,活動活動,渾身都難受。昨夜的夢魘還留在腦中揮散不去。她搖搖頭,跟著霆鈞到浴室去了。
霆鈞的車壞了,開著綺年的小跑車。先送她。
綺年問車怎麼樣了,霆鈞答:“我剛剛問過老孟了。已經送去修理了,走的保險。”
綺年點頭。“老孟真是夠意思啊!我真一個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算是報答。”
“你瞎操什麼心呢?他們那種人有了家室反倒麻煩。”
“那也不能一輩子不成家啊!”
“金盆洗手吧!”
兩人又打趣幾句,也就到了。綺年和霆鈞告別,下了車。
進到店裏,她如常地巡視一圈。店長見她容顏憔悴,就問:“薑總,沒休息好啊?”
“做惡夢,沒睡好。”
“我認識一個先生,能掐會算的,你要是想去,我帶你去解一解夢。”
薑綺年疑惑地問:“你去過?”
店長小聲地說:“我今年春天和我老公總吵架,發現他又外遇了,我就去那先生那裏了。都不用我開口,說的可準了,後來又幫我紮了替身,現在全好了。”
綺年搖搖頭,說:“你這是封建迷信,我可不去。”
“解解夢嗎,就當是心理輔導。”
“看你這麼勸啊,你不會是托吧?”
店長也是平時和綺年要好,笑了,說:“對,就是托,看你上不上當。”她笑著走開,忙別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