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這些來到帝踏峰之上的修士,有不少是各方門派中掌教一方的人物,又如何輕易肯聽姬無常調遣。
可此事事關緊要,也由不得這些修士不聽。
姬無常隻衣袖一揮,施展神通將遠處一座高達千米的雪峰,用一道劍氣托起,隨即雪峰在他劍氣之下,燃燒成漫紛飛雪雨……一劍轟出,這等威能在長生修為的修士當中,算不得什麼高深的手段,可而今卻讓正邪兩道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繼而隻聽得姬無常言道:“還不速速前去,若是不肯遵從,當如此山!”
言下之意,若誰不肯聽他的,就理當像這座大山一樣,在他劍鋒之下轟然碎裂。
帝踏峰上這些修士,雖算不得什麼實力強橫之輩,可大多有著法寶在身,飛到萬裏之外救走一些生靈,也隻需片刻之間而已。加之姬無常如此強勢,這些修士也不得不尊稱,尤其是昆侖派與蜀山派當先派出諸多弟子飛出帝踏峰,給下修士做出了榜樣,他們也隻得遵循。
不一刻間,帝踏峰上,已是不知道站滿了多少人。
區區一座帝踏峰,自然是藏不住如此諸多的華夏族人,故而周遭千裏雪峰,已是人聲鼎沸。每一座山峰都被人影覆蓋,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人數極多。更有不少凡俗世人,是那老弱病殘孕,根本受不得多少寒風吹起,更何況這數千米雪峰之上,冰寒刺骨?
當姬無常在發號施令之時,媧皇一直沉默不語,隻仰頭望向大宇星辰圖,神色不悲不喜。
而今聽得周圍雪峰之間,有不少華夏族人,在哭泣哀歎,頓即媧皇神色裏頭閃過一絲憐憫之意,衣袖一揮之時,周圍數千裏方圓的雪峰之上,已是溫暖如春。而腳底冰寒的霜雪之間,居然頃刻間長出了一叢叢一簇簇青翠欲滴的野草,柔柔軟軟,宛若是一張草麵聚合而成的被褥。
經此一番手段,駕馭著格式法寶飛在空中的諸多正邪兩道修士,才知道何為神通廣大,何為法力無邊!
“你等可在疑惑,我到底身份如何?”
媧皇飛至空中,站在滿星光之下,往正在運轉大宇星辰圖的蘇杉身上注視了一眼,其後才言道:“你等俱是華夏族人,理當聽過女媧造人,女媧補之事。今日且讓你們得知,我便是那造人之人,更是那補之人!”
一語道出,周遭不論是凡俗世人還是修行之士,一個個沉默不語。
就連諸多被正邪兩道修士帶到雪峰之間的狼蟲虎豹,飛禽走獸,等等生靈,亦是齊齊停下了動作,隻抬頭仰望蒼穹之間。
隻見得一朵白蓮,出現在媧皇腳下。
媧皇端坐在白蓮之上,一手指著頭頂青,一手指著腳下大地,緩緩言道:“今日有緣在此相會,姑且坐而論道,你等聽好了……”“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視無聽,抱神以經……”
一陣陣話語,響起在這帝踏峰方圓數千裏雪峰之上。
卻不是從眾生耳中傳入,而是直接灌入了眾生的心神深處,宛若這些話語是一把刻刀,將字句清晰無比的刻印在眾生心坎之上。且不論是華夏族人,還是山中飛禽走獸,都能將媧皇這些話語,聽得清清楚楚。可雖然能聽得清楚,能夠領悟的卻少有幾位。
即便是媧皇講道之時,將話語宛若是刻刀一樣刻印在了眾生心頭,可是這前麵幾句話語過去之後,那些字跡刻痕,已是消散在眾生心間,接下來又有無數妙言,滾滾而來。若是資質高的,能領悟幾分,便能在心底多有幾分感觸,若是資質低的,聽了一遍之後,等到媧皇到了後麵那些話語,已然是將前番所聽到心中之言,全都忘卻……
帝踏峰上,坐而論道。
實則並非是媧皇與眾生論道,而是媧皇端坐在半空當中,與諸多生靈講道而已。即便是山中許多被正邪兩道修士強行挖掘而來的諸多草木,此刻聽了媧皇口中講道,竟然在山間無風自動,枝葉搖擺,仿若最是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