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知的範妍悅正在比著虎頭帽,她根本不知道危險正在接近,她反而興致勃勃地與德太妃淘籮這孩子的虎頭鞋應該用什麼料子。範妍悅笑著對德太妃說:“我認為用鴨絨最好,這絨毛細膩保暖關鍵是柔和絕對不會傷著孩子的皮膚。”
德太妃搖了搖頭:“還是用兔絨吧,你懷贇兒和玥兒的時候不就是用兔絨麼?做娘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來,不然孩子會怨你的。”
範妍悅癟了癟嘴,眼神溫柔地撫摸著肚子:“這可能是我最後的孩子了,我想給他們更好的。”
德太妃笑出聲來:“最重要的還是心意,哪怕東西再好不是自己親娘做得還是會失望的。”德太妃這樣說著眼中難免露出了對宮長煜的歉疚,當年宮璟對她有諸多猜忌無奈之下她隻好暫避玉國,把孩子丟給了範妍悅撫養,真論起來自己對宮長煜還死活虧欠良多的。
範妍悅低頭一笑:“是啊,反正是我做的,他們怎麼都會喜歡的。”範妍悅低低笑著將兩顆黑珍珠嵌在老虎頭上,這小小的虎頭鞋看著就精巧可愛。也不知道孩子肉乎乎的小腳丫子穿上會是怎麼樣的情形,範妍悅這樣想著不由地笑出聲來。
德太妃看範妍悅那一對深深的梨渦心口就一疼,她早就將宮長煜支開了,至少要一年才能回來可是她不敢想宮長煜知道範妍悅懷孕生子的消息後會是什麼模樣。德太妃苦笑一聲,當娘的就是自私,哪怕這是自家弟弟的女人她還是想搶過來給兒子。德太妃笑道:“你的手藝一向是出名的,當年都說能娶到你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十世好人才能享到這無邊的福氣。”
範妍悅聽德太妃這樣說嘴角露出了苦澀的微笑:“不,大概是上輩子做多了惡事才會娶到我這禍星吧。”
德太妃歎息一聲:“怪我。”
“這是歲都不乖,妖怪就怪命好了。”範妍悅笑著搖搖頭,她將半成品拿給德太妃看,“你看在這加幾根金線會不會使老虎須子更加真實呢?”
“我看看,如果……”德太妃接過那半成品正笑著說,可是她的話音並沒有傳到範妍悅的耳朵中。
“轟!”一聲巨響讓一層灰塵直接灑在了桌麵上。德太妃大驚,這可是皇陵,是最堅固的血巫陣,誰有這樣大的本事竟敢來闖陣?德太妃連忙將範妍悅護在了身後,貿貿然出去肯定是會失了先手,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靜觀其變。
又一聲巨響響起,德太妃隻覺得地動山搖,她將範妍悅小心地抱著生怕她一時站不穩就摔著了。
“誰是囚鸞!”黑衣道人看著兩個有一些狼狽的女人啞著聲音問。
德太妃心頭一驚,這男人說的話她雖然聽不懂,可是這架勢擺明了就是衝著範妍悅來的。德太妃連忙站起身來,她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沈知雨的前頭故作輕鬆地笑道:“囚鸞,那是什麼東西,我等婦人不過是守陵人罷了。閣下是何人竟敢私闖皇陵?你可知這是犯了怎麼樣的重罪?”
“莫要裝傻,將囚鸞交出來。”黑衣道人的語氣有了一些不耐。
德太妃的心頭微亂,她的語氣微微有一些顫動:“閣下若是不說囚鸞是何物,我等怎麼知道有還是沒有這東西呢?”
“我要找的是一個命主青鸞的女人,不過一生為真龍所囚,這樣的女人被稱囚鸞。”黑衣道人看了一眼德太妃,“你知道她在哪兒麼?”
德太妃笑了:“這兒都是被困在血巫陣的人,都是囚徒,哪裏來的囚鸞。閣下最好速速離去,若是再風言風語,莫怪哀家不客氣了。”
“嗬嗬,是麼?”黑衣道人幹笑了幾聲,三尺青峰從劍鞘而出,數道寒光直接就朝德太妃劈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