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才在酒會的大堂中看到的場景是華麗,那麼淩漆現在所在的這間包房就是奢靡。自從蘭德裏伯爵走進房間,無數珍肴美酒便流水一般緊跟著被送了進來。
又有四名仆役靜悄悄地托著一個巨大的水晶托盤走進包房,在托盤中盛著的,是一具雪白到耀眼的****女體。
這也是一名姬奴,她跪伏在托盤中,額頭緊貼著水晶盤底,雙臂平平地向頭前伸展,雪白到耀眼程度的肉體緊繃得像一把纖細的弓。
兩翼銀白的翅膀,被鑲嵌在她瘦消的肩胛骨下方,上麵綴滿銀白色的淩亂合金羽毛。從她頭上那蓬微微卷曲的漆黑長發下,延伸出一串色澤稍暗的白色金屬裝飾物,就像是突兀在皮膚之外的一條脊柱。
每一節金屬脊骨上,都係著一條細長的黑色鐵鏈,數十條鐵鏈糾纏著,捆綁住了那一對翅膀。
仆役們小心地將水晶托盤擺在淩漆麵前的桌子上,然後他們彎著腰,悄無聲息地倒退出了大包房的門。
“這隻是些輕鬆的餐後娛樂。”蘭德裏瞄著淩漆驚訝的臉色,語氣輕巧地解說。“我隻是猜想這位年輕的先生也許會喜歡。”
****姬奴身上潔白肌膚和每一塊金屬鑲嵌物的交界處,都滲著鮮豔的顏色,就像是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疤。更加刺眼的是,那具潔白的肉體遍布著觸目驚心的新鮮鞭打傷痕。那一道道血紅映入淩漆的眼簾,讓他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眩暈。
合金心髒突然猛地一抽,劇烈地跳動起來,突然加快的血液流動,帶著無數火熱紛湧進他的身體和大腦。但隨之而來的,不是肉體的****,而是一種想要砸垮扯碎一切強烈衝動。
不知為什麼,大弟弟被機械侯爵獵槍爆頭的畫麵一下子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裏。那個場景就好像是被放慢了一萬倍,一大蓬鮮血從大弟額頭緩慢地濺出,彌漫成漫天的血霧。
淩漆極力地控製著情緒的劇烈變化,他不由自主地朝後靠了靠,就像是要騰出一點空間給自己呼吸。
萬萬想不到會遇到這樣的款待,淩漆下意識的飛快瞟了一眼雷米爾。在那邊,雷米爾正安穩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從他那張被金屬麵罩嚴密遮擋著的臉上更看不到任何表情。
蘭德裏輕輕地拍了一下巴掌,聞聲,那名姬奴緩緩直起了上身。
在她披散的黑發下的額頭正中,又有一顆月牙形金屬鑲嵌。而在她的右眼角下,銀鏈垂綴著一滴滲著紅絲的水晶,就像是從她那紅棕色的瞳孔中滑落的一滴血淚。
在兩處金屬鑲嵌物的根部,同樣有那種新愈傷痕般的絲縷血紅。那顏色,就和遍布姬奴全身的鞭笞血痕完全相同。
這姬奴的五官輪廓清晰得極美,眉峰微翹、眼窩微深、鼻梁挺翹、嘴唇豐潤。但同她靜如止水的臉色形成強烈對比,姬奴眼中隱約莫測的光彩不停地變化著,似乎是屈辱、似乎是掙紮、又似乎是放棄了一切希望,讓人猜得心中發疼。
她微微地向淩漆低下頭行禮,幾縷亂發鬆散地垂下來,有意無意的遮擋住了她不著寸縷的前胸。
蘭德裏伯爵親自為雷米爾遞上一杯酒,他得意地介紹說,“雷米爾先生一定知道裝飾藝術大師蒂凡尼吧,這名姬奴就是出自他的完美手工。”
“真是一尊價值昂貴的傑作啊,簡直是金屬和有機物美感的完美組合。”雷米爾接過那杯酒,帶著那種沙沙的噪音幹擾,她平靜地評論說,“我猜,那些可愛小裝飾的用料一定是鉑金。”
“沒錯。”蘭德裏點著頭。指點著翼女姬奴身上的一條條鞭笞痕跡,他補充說,“您再瞧這些鞭痕紋身,製作的有多麼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