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不遠處,穿了香檳色小禮服的夏芷絢借了酒杯的遮擋,一雙刷了銀色眼影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裴詩言。

她就是夏家的千金,也正是記者口中的和紀家聯姻的夏小姐。

這時,身邊的小姐妹酸溜溜的說道:“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好,哼……紀雲卿也是個沒眼光的,那女人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窮鬼!芷絢,你就不生氣嗎?”

夏芷絢怎能不氣?她恨不得立刻就潑那個賤女人一臉酒,好讓她看看清楚自己究竟算個什麼貨色,不三不四,也敢跟她夏芷絢爭男人!

但這裏人多眼雜,這時候給那個女人找不痛快,自己也討不了好,還會白白的惹了紀雲卿的厭棄。

她抿了一口酒,極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我生什麼氣?聯姻是家裏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小姐妹梁歡歡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是笑模笑樣的:“說的也是,憑夏家的權勢,你什麼樣的男人找不了呢?”

她口中“什麼樣的男人”,自然是不包括紀雲卿的,他是公認的禁欲係冷美人。夏芷絢嘴上不在意,實際上,她還不一定高攀得上呢!

不一會兒就要開場致辭,按照慣例,紀雲卿是要先去和後台的紀家長輩打招呼的,不過那些長輩並非善類,他不願讓詩言看人眼色受委屈,就把她帶到自助餐桌前:“我要去打個招呼,你在這裏吃點東西等我。”

“好。”

紀雲卿捏捏她的臉就被幾個秘書簇擁著走了,裴詩言看見人群中有幾個身影也跟著移動,大概就是保護紀雲卿的便衣保鏢了。

她收回目光,開始找東西吃,在餐桌對麵看見了一盤做得十分精致的茉莉小蛋糕,但是自己的手明顯不夠長,夠不到,正想繞過去,對麵一人就用夾子把蛋糕穩穩的放進她的碟子裏。

“謝……”裴詩言先看蛋糕才看人,感謝的話就噎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對麵站著的人是高裕修。

她怔在原地,不知道高裕修是什麼意思。

高裕修也是來赴宴的,打扮得體麵瀟灑。他似乎隻是把剛才的舉動視為舉手之勞,並沒有借機搭話的意思,最後連眼皮都沒有抬,放下夾子,重新融入了人群之中。

裴詩言托著蛋糕站在原地。

這是要裝作不認識的意思嗎?

也好。

她走到牆角邊,沒人主動跟她搭話,她也誰都不認識,隻好自己一個人吃蛋糕,覺得甜點師傅的手藝很好。

這時,周圍的燈光慢慢變暗,台上的司儀開始組織賓客,預熱氣氛了,裴詩言被賓客擠到角落,忍不住踮起腳尖朝台上張望。

紀雲卿怎麼還沒出來呢?

這時,她覺得手臂一沉,之後就踉蹌幾步,反應過來時已是被人扯出會場,推到昏暗的走廊。

裴詩言借著微弱的照明看清了,拽她的人是高裕修。

高裕修是個要臉的人,不大可能在這種場合發瘋。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高裕修倒也控製著情緒,相對平靜的問道:“你跟紀雲卿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