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看起來親切,卻處處透露著一股子疏離。
介紹了大半的房間,他正準備和夏友光好好聊一聊,卻聽見他開口。“那邊是言言的畫室吧?能讓我進去看看麼?”
男人的言辭懇切,目光越過了身前的紀雲卿,眼巴巴的望向那間屋子。
“當然。”紀雲卿笑了笑,領著他進去,將門關上後,直接單刀直入,開始詢問。
“夏總,您來紀公館,不僅僅是來參觀這麼簡單吧?”
夏友光的身形一頓,兩秒之後又恢複了自然。
他拿起一張畫作,細細的欣賞著。之後,才將視線與紀雲卿相對,不徐不疾的開口。“我想來看看我的女兒,這麼多年,終究是我對不起她。不過,對她不起的,是杜雅涵和我,和芷絢沒有關係,她還是個孩子,我想,請求言言,放過芷絢。”
“還隻是一個孩子?夏總,您這話,說的也未免太輕巧了吧?”
紀雲卿下意識的反駁,看著此時夏友光氣定神閑的模樣,他心裏卻不由得心疼起來詩言那個傻瓜。
不論還未重逢之前遭受的種種,就算是兩人在一起之後,又是刺殺,又是縱火,如果不是自己時刻防護,如果不是詩言足夠幸運,現在,她很有可能都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麼多年的苦難,她卻輕而易舉的原諒了麵前這個男人。
真是一個十足的傻瓜,一個忍不住讓人心疼的傻瓜。
想到這裏,紀雲卿不由得冷了眼眸,“夏總,想必您也看到了吧?詩言在我這裏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我們兩個很相愛,您就不用操多餘的心了。”
“我不覺得我是多餘的操心。”
夏友光放下了手中的畫稿,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我今天來,一方麵的原因,是想和詩言見麵,另一方麵,我也是想接詩言回家。畢竟,她是我夏友光的親生女兒,是我們夏氏的大小姐。”
“你想接詩言回家?”
紀雲卿一下子冷了臉,目光染了冰霜,他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你現在想接詩言回家?早在她年少沒錢讀書的時候你在哪?早在她勤工儉學不得不打很多份工的時候你在哪?在她嫁給人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又在哪?”
“我當時不知道……”
“所以不知道就是你的理由了是麼?”紀雲卿冷哼一聲,心中憤怒無比,“夏總,既然你當初不知道,那麼現在,你就權當也不知道好了。請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我現在和詩言很幸福。”
夏友光聞言,沉默了一瞬。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隻留下蒼白的雙唇,和不住顫抖的雙手。
他知道,他虧欠這個女兒良多。二十多年未盡到父親的責任,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我怎麼可能裝作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想補償她。我已經將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財產轉給了言言,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夏家始終是她的家,夏家的大門始終為她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