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所有人都守候在手術室外,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三個多小時了。
“我的孫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林美芝焦急地做禱告狀,林曼守在她的身邊,生怕她像上次一樣暈過去。
顧思哲一直蹲在地上,頭很低,腦子裏全都是剛才那一幕。
“你出來。”顧思仁走到顧思哲身邊輕輕地說了一聲,便向門外走出去。
顧思哲站起來,跟在顧思仁後麵,剛剛走出門,顧思仁迅速轉身,一拳頭揮在顧思哲的臉上,毫無防備的顧思哲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顧思仁並沒有停手,緊接著又是一拳,又是一腳。
“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如果筱夕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顧思仁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顧思哲把嘴裏的血吐了出來,他沒有反駁,更沒有還手。
“前幾天你讓筱夕去做流產,筱夕傷心地哭了好一陣子。但是,我沒有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竟然推她下樓,逼她流產!”
“我不是故意的。”顧思哲緩緩說了這幾個字,聲音聽上去那麼無力。
“我不要聽這些!給你這樣的人不生孩子也就算了!但是,筱夕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們的賬接著算。”顧思仁說完,又走回病房去了。
顧思哲站在原地良久,他希望顧思仁不要停手,哪怕身體上的疼痛能減少一絲一毫心裏的疼痛。
病房外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大家又聚集到了門口。
一個護士首先走出來,林美芝是第一個走上前去的,“護士,孫子,我的孫子怎麼樣?”
而顧思仁和顧思哲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筱夕怎麼樣?”“我老婆怎麼樣?”
“從那麼高的樓梯摔下來,孩子怎麼可能保得住呢?明知道她是孕婦,為什麼還這樣不小心呢。人已經搶救過來的,還沒有醒過來,麻煩你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護士黑著一張臉說。
林美芝頓時失去了支撐,“我的孫子,我的孫子又沒了。”
林曼急忙和傭人一起,帶著林美芝回家了。
顧思仁去辦理住院手續。
藍筱夕還沒有醒過來,顧思哲走進去,發現她的臉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內疚滾滾而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藍筱夕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顧思仁和顧思哲同時湊了上去。
藍筱夕看了看四周,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顧思哲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一次次碾壓。
“筱夕,你先養好身體,孩子……”
“我知道了。”藍筱夕閉上眼睛,兩行熱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流淌出來。
“老婆,你不要難過,我們以後還會再有的,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好。”顧思哲抓住藍筱夕的手,聲淚俱下。
藍筱夕把頭扭向了一邊,“哥,你讓他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顧家
這兩天因為藍筱夕流產,林美芝是吃不下睡不著的,林曼一直守在婆婆身邊,生怕婆婆也有個三長兩短的。
“媽,你得吃點兒東西呀,你不吃東西怎麼行呢?”林曼把傭人剛燉好的湯端了過來。
“我的大孫子又沒了,我哪裏吃的下呀。”林美芝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幾個月,就盼著孫子呢,心口窩就開始疼。
“筱夕還年輕呢,以後有的是機會懷上孩子呢,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呢嗎?”林曼安慰說。
林美芝急忙拉起林曼的手,“小曼呀,你可要爭氣啊,媽想孫子都快想瘋了,你可要抓點兒緊,早點兒生個孩子呀。”
“媽,你放心吧,我和阿仁正努力呢。你趕快把這個湯喝了,今天天氣還好,咱們一會兒去醫院看看筱夕吧。”林曼把湯端到了林美芝的嘴邊。
“看她?看她做什麼?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好吃好喝伺候著,為了她我費了多少心思啊,她倒好,連個孩子都保不住,她對得起我嗎?我才不要去看她,看到這個女人就心煩!”林美芝端過湯來,喝了幾口。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吧,那媽你多吃一點兒,把身體養好一點兒。”林曼暗喜。
醫院
李淑芬知道藍筱夕從樓梯上跌了下來,急急忙忙趕來伺候藍筱夕。她把午飯買回來,看見藍筱夕目光癡癡地盯著天花板。
“我說夕夕呀,你說這顧家也太欺負人了吧?你懷孕的時候,把你捧到天上去了,你這流產了,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李淑芬為藍筱夕抱不平。
藍筱夕微微一笑,“媽,我這不是有你嗎?有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