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筱夕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總之她一直走一直走,失魂落魄,好像被誰抽走了靈魂一般。看到一輛公交車,她想也沒想,就直接走了上去,從包裏拿了錢丟進投幣箱,便坐在了後排。
她就那樣一直坐在後排,看著外麵的景物來回穿梭,在她麵前來了又走,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是難過嗎?藍筱夕並不知道,隻是覺得心被誰掏空了一般。
公交車停了下來,藍筱夕還在後排坐著,司機按了兩下喇叭,“小姐,坐在後排的那位小姐,終點站了,趕快下車吧!”
藍筱夕一開始沒有聽見,司機連續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兒來,連聲說了抱歉,才從公交車上下了車,這裏是哪兒啊?她看看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繼續低頭向前走。
走著走著,藍筱夕忽然看見旁邊飯店裏有一個女人正送自己的朋友離開,她看著有些眼熟,便走近了一點兒,才發現原來是在馬爾代夫見過的那個女人。
安之夏也發現了路上的藍筱夕,她看了看四周,沒有車,也沒有其他人,料想該不會藍筱夕是來找自己的吧,她便走向了藍筱夕,“你是來找我的?”
藍筱夕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隻是愣愣地盯著安之夏看。
“不是就算了。”安之夏也不想理會她,轉身就要回飯店裏。
“等一下。”
安之夏返回飯店的包間裏,這是這個偏遠地方最好的一家飯店了,這裏也是安之夏的老家,她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結婚之後一直沒請自己的朋友們吃飯,這次回來是請客的。陶偉出差了,沒能陪她一起。
“你應該是認識我的吧?所以在馬爾代夫你們拉著行李離開的時候,你才會對我說了那樣的話。”藍筱夕薄唇輕啟,聲音輕飄飄的。
安之夏笑了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告訴你的,回頭有人找我算賬,我可不會承認的。”
“你放心說吧,不會有人找你的。”
“好,那我就告訴你,老實說我不認識你,是我的老公陶偉認識你,陶偉很少提起你,但我還是隱約問出了一些,你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是初戀,更是深愛。”安之夏對藍筱夕的過去不了解,可她卻對陶偉的過去十分了解。
藍筱夕詫異,原來自己不止顧家兩位少爺,竟然還有別的男人啊。
“我的先生陶偉很愛你,根據時間上來猜測,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現在的事業,隻不過是一個窮小子,那個時候你們住在筒子樓裏,日子過得很苦,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你就放棄了陶偉,和顧思哲在一起了。”
“我的先生說他很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他很努力打拚下了現在的事業,他甚至可以幫你養你和顧思哲的孩子。可是,你最後還是選擇了顧思哲。你失憶之後,顧思哲便告訴認識你的所有人,不允許告訴你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我並不知道顧思哲究竟想要掩蓋的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察覺出顧思哲很愛你,你想想看,一個人一生要認識多少人呢?想要讓所有人都閉口不提之前的事情,那是多麼大的工程。”安之夏雖然對顧思哲做的事情很感動,可她並不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他愛我什麼呢?”藍筱夕苦笑,她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他究竟愛她什麼呢?
“這我哪裏知道,我曾經調查過顧思哲,他之前也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深情,也著實不易呢。”
“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藍筱夕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喂,現在已經很晚了,這邊是近郊,最後一班車也沒有了,出租車這邊都是黑車,你還是找個酒店住下吧。”
藍筱夕回過頭來笑了笑,“謝謝,不必了。”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藍筱夕再次回到了清冷的街道上,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腳都有一些麻木了,忽然發現前方有什麼地方在泛著光芒,她便走近了,一看原來這裏有一條小河。
因為天太黑了,這邊又比較偏僻,她根本看不到這河的邊緣在哪裏,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過去,一隻腳踩在河裏,河水冰涼冰涼,藍筱夕自己感覺這河水應該不淺。
如果這樣跳下去,應該就不會再醒過來了吧?藍筱夕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一個如此不堪的自己,怎麼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呢?顧思哲無論之前如何混蛋,他都是有那個資本的,誰讓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