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關秦他們來了信,說一切都沒有問題,叫我們放心。”烏隱再一次收到布醬送來的包裹,她的手上有兩朵海玫瑰,也就是說有兩次錄音。
她們坐在陸辛琴的家裏,陸辛瑟也在一旁聽著。
“看來他們也想到這一層了。”陸辛瑟碰到知音一般點點頭。
“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烏隱看著那兩朵海玫瑰發呆。
“他們會馬不停蹄地前往莫亞羅。”
精靈島,莫亞羅湖。
這裏安靜的很,劈裏啪啦的細微聲響是那些樹枝裏的水分被陽光蒸發掉的聲音。
灰翼能從莫亞羅湖麵看到莫亞羅山洞洞底,這本身並不是一個湖,隻是一層薄薄的水麵像保鮮膜一樣貼在這個洞口處。
每三個小時洞口就會積滿水,這時候的莫亞羅湖才是真正的莫亞羅湖。而一個小時之後,那些積水就會去流向山體。
誰也不知道這莫亞羅山洞能形成積水的原理,連灰翼都不知道,更別說這麼多個世紀以來為數不多的來這進去考察的地質學家們。
灰翼孤孤單單的活在這裏,了無生趣,有多少次他想自我了斷,卻害怕死亡,灰羽曾經說,給我好好的活下去,活到你終將老死的那一天。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副軀殼仍然完好無損。有多少人羨慕長生不老?可那些真正長生不老的人卻想著能夠痛痛快快地自我了斷。
當年灰羽散在虛空裏的那一天,在這副軀體上下了一道咒,仿佛是希望下一次她從虛空裏回來的時候,還能見到灰翼在這裏等著她。
精靈和人類一樣,總是越活越脆弱的生物。
到了現在,灰翼正處在精神最脆弱的時候,他擔心灰羽不會再回來,不,他已經確定灰羽不會再回來。
那一天,他遇見了暗籮瑄,他一直記著暗籮瑄自言自語的那句話——也許,你行將就木的時候回望這一生中,所有支撐你活下去的意念都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
是你一廂情願地活下去,其實早已沒有人在乎你。
如此消極地想著,僵硬的他開始像行屍走肉一樣,一點一點啃食著自己。
“喂,快停下!你瘋了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耳邊好像又傳來了暗籮瑄的聲音,大抵是自己的幻覺吧。
直到一個耳光刷過來,灰翼才清醒了些。
“你為什麼還要過來?”灰翼懵懵地問。
“你問我?”暗籮瑄看著灰翼被自己咬掉一塊肉的手臂:“這才多少天沒見,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我覺得我終於要隨姐姐而去了……我知道,姐姐消失在虛空裏太久,你們根本就帶不回她。”
“是。”暗籮瑄再一次給他甩了一耳光:“雖然我說過活下去的信念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你自己都不想讓自己活下去了,我們還怎麼幫你?”
“你們還打算怎麼幫我?”灰翼眼神呆滯,看來一個人孤獨久了,被其他人一刺激,就總是容易想一些很消極的東西。
“有人想要害你,我們打算幫你,幫你逃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