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從厚重的窗簾中照射進來,像是回到了母親子宮中一樣溫暖舒適,但身體的疼痛又不得不迫使女子努力睜開眼睛。
雖然房間的光線昏暗,但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女子對此還是清晰明了,房間大小雖僅是適中但裝飾奢華而又典雅,半點不流於低俗,一看便使出與名家之手且家風甚篤。
長期戰鬥形成的謹慎習慣使女子一個挺身坐了起來,身體各處特別是頭部立即傳來鈍鈍的叫囂;自己不是大意被梁子暗殺了嗎,難道…
麵無表情地係上自己胸前的衣扣,女子的指尖卻幾不可見的微微輕顫,是了,自己是真的死了,這具膚若凝脂的身體柔軟纖弱,和自己那布滿傷痕的身軀完全不同,這個身體應該是頭部受到重創導致暈倒罷了。而自己的靈魂卻與這具身體意外的完全契合,這可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該是對不住要自己命的人了。
正在女子冥想的時候,房門被毫無問詢的打開了,隨之扭進來一個肥碩刻薄相的女人。
“小姐,你可終於醒了,這麼一點點小傷就讓您能躺三天,別以為裝柔弱就能讓老爺子原諒你了,老爺子這回可是大發雷霆呢!說讓你醒了就去見他老人家。”說完就半是得意半是憐憫的覷著眼前的女子。
緩緩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刻薄的女人,強大的氣勢頓然湧起。
冷汗突然就從脊梁中泛開,若同被嗜血的孤狼盯住的獵物,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肥胖的女人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要向下跪去。
女子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玩味的看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女人不禁好笑。
“那就,走吧。”青澀柔和的聲音一出,自己不禁寒了一下。
強大的低氣壓突然散去,胖女人手腳發軟幾乎就要軟倒在地,低下頭偷偷的覷了一眼麵前的神色如常女子,暗道自己剛剛一定是見鬼了。
悠閑的女子邁著修長的雙腿跟隨在女仆身後,周圍的景色還是令人不禁感到吃驚;整個別墅區占地極廣,背靠群山,樹木蓊蓊鬱鬱,擁有私人的觀景河,遠遠望去還有秀麗的亭台,東西合璧,美不勝收。最重要的是各處都守衛著軍裝加身,實槍核彈的衛兵,這使女子對老爺子的身份不禁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經過衛兵的通報和檢查,女子終於在這間充滿嚴謹與莊重的房間裏見到了傳說中的“老爺子”,此時,一顆花白的腦袋正伏案忙碌,一點也沒有問詢的意思。
老爺子的書案前還恭謹的站著幾男幾女,聽見腳步聲都回頭看了一眼,但看到是誰後都得意鄙視的撇了撇嘴,迅速的轉回去,好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要是一般人在這種沉悶嚴肅的環境下,剛剛又受到周遭環境的變化與威脅,早就膽戰心驚,恨不能倒頭便拜了。
可偏偏這位主兒不吃這一套,威懾人心這種遊戲自己敢稱第二就沒人敢認老大,閑適地踱著均勻的步伐走到臨近辦公桌前的沙發上落座,緩緩交疊起雙腿,以手撐額,端的是風流意態。
“沈安,你是個什麼東西,老爺子沒發話,你怎麼敢坐!”氣憤到尖利的聲音從左手二位的女人口中傳來。
“就是的,一點家教也沒有,那裏有我們沈家人的樣子?要不是這次你像一個垃圾一樣被人打得送回家來,我們這些叔叔姑姑,哪有空參合你的爛事?”又一個戴著眼鏡的麵容刻板的男人發話。
“哦?兩位是在說我嗎,哎呀,真是討厭啊,怎麼辦呢?不如問問老爺子吧,蒼蠅太多了怎麼問話啊,是吧?”女子痞痞的笑著迅速從老爺子的手中把鋼筆奪了過來。
“啊——”驚天徹地的大叫,剛剛從老爺子手中拿來的鋼筆此時正紮在女子的黑色皮涼鞋上,涼涼的筆尖時刻提醒著女子這是真的,而自己甚至都沒看到鋼筆飛過來的軌跡就已經被釘在原地了,滿滿的恐懼嚇得她驚駭不已。
“嗬嗬,原來這才是沈家的家教啊,見識了。”說罷,挑眉望向此時一臉沉怒的老人。
“都給我住口!你們幾個,出去。”老人沉穩的聲音傳來。
“爸,沈安這個賤人,她——”
“閉嘴,還嫌丟人不夠嗎?給我出去!”老人暴喝。
紛亂的出門聲停止後,室內重新恢複了平靜,老人粗重的氣息也漸漸調整過來,不放過一絲表情的緊緊審視著麵前淡然的女子。
“跟我老人家說說吧,你一向懦弱,要不然這次也不會在學校被人打暈了,今天怎麼能遇強則強,連一向懼怕的二姑姑也敢頂撞?還有你扔筆的準頭,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老人一臉好奇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