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麼?”聽三人腳步聲漸遠,黑衣女子側頭問身邊的同伴。
“走了。”
黑衣女子鬆了一口氣,背對著那巨大的要塞,看著遠處的天空,口中喃喃:“顧忘川……”三人身邊,無數的屍體和斷壁殘垣重疊,將冰冷的灰黑色要塞簇擁其中。
另一邊,是躁動的森林。斜穿天空的火焰射線、切裂空氣的腿鞭、掃蕩一切的火焰旋風、炫目的藍色閃電、包羅萬象的魔法之陣、駭人的深紅血霧……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城市中的人們知曉。有的人坐在酒吧裏談天說地,有的人走在街上垂頭喪氣,有的人還在辦公室通宵達旦,而有的人則在私密之處行男歡女愛,但是沒有人知曉城市之外,一場恐怖殘忍的戰鬥正在無聲無息地上演。
當然,如果作為一幕大戲,那麼這場戰鬥即將進入尾聲。
這裏,就是高潮。
“你!你為什麼沒死!”陳看著慢慢近在咫尺的少年,驚慌和憤怒交織在眼中,構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感。
年輕人身後的綠色光痕慢慢消散在空中,那痕跡所刻畫在空間中的形象,隱約可見是一個巨大的時鍾,倒著走的巨大時鍾,走的異常迅速、異常匆忙。
“我從其他地方拿了一點時間,十五分鍾,足夠讓我倒退到安然無恙的時候,”年輕人抖動自己的肩膀,肩窩處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連一絲絲疼痛感都沒有遺留,“可能由於我的所作所為一個飽受腫瘤折磨的病人可以早十五分鍾去世,這對他來說也是個好事。”
“什麼意思……?”陳顯然是沒有聽懂年輕人的話。
“我們把十五分鍾前的那個時間設為原點0,每流失一分鍾就減一”年輕人挑挑眉毛,“你的攻擊從-1開始,到-15結束,在這十四分鍾內我受到了……無數的傷害。”
說著,年輕人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是為了表示自己受到了所謂“無數的傷害”。
“然後我死了,但是我從別人那裏拿了15分鍾來填補這-15,這樣我的時間就又回到了0,當然了,我的身體狀況也就回到了這個時間點相對應的身體狀況,也就是……無傷。”
“所以說,”陳咬牙切齒地看著年輕人,“所以說你剛才張開的那個魔法陣根本不是防禦陣,而是這個時間魔法的陣?你是怎麼預料到這種結果的!”
“我說過了,你有你的本事,”年輕人圍著被凍住的陳轉了一圈,伸手敲了敲裹住陳的層層堅冰,“我也有我的本事。”
“身處戰鬥之中,就必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然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何況我在戰鬥開始之時就說過了,這裏是我的領域,你們沒有絲毫顧忌就與我倉促開戰,留下這種結果也是自找的。”
“像你這種絲毫不會因為戰鬥而受傷的人,肯定不會理解我們這些即使在和平年代依舊可能隨時死去的人的未雨綢繆。”
年輕人側過頭,隨著他的目光,陳也艱難地隨著他的目光側過頭去。從二人頭上看去,那個環繞整個小戰場的法陣正在散發出綿亙悠長的柔和光暈。
“哼,”陳忽然冷笑一聲,雖然被層層寒冰困住,但他卻不再像剛才那麼緊張,“就算你能困住我又怎樣,就算你攻擊我,也隻是在找死。”
他說的沒錯,如果年輕人再繼續攻擊他,那麼受傷的隻會是年輕人自己,如果純粹是為了拖延時間,那麼過一會鬆井再次醒來,年輕人就又要麵臨腹背受敵的情況。
“你的這種變態能力我還真沒見過,將自己的傷害‘贈送’給別人,真是個“慷慨”的能力。對於享受戰鬥樂趣的人來說,你簡直就是個禍害。”年輕人笑了笑,胸有成竹地看著陳。
“不過沒有什麼力量是全能的。”說著,年輕人輕打響指,陳的身後的空間忽然變得扭曲,濃烈的色彩像是滴入清水的一濃墨般渲染開來,扭曲的空間慢慢張開一個圓形的空洞。一陣淒冷的風從那個洞口灌了進來,吹得陳頸後一陣發涼。
“你要幹什麼?!”陳盡力向後扭頭,看到的卻隻是一片幽幽的黑色,伴著冷風發出令人膽寒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