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成為太子後,就很少有人記得他叫寧燕回了,”樓子規小聲說道。
寧小藥不解道:“為什麼?”
“因為他是王朝未來的主人,”樓子規說:“沒有人敢再喊他的名字,連先帝爺都隻是喊他太子。”
寧小藥嘴角一抽,這麼慘呢?當了太子連名字都不讓用了!(喂喂,你又沒想錯了喂!o(╯□╰)o)
“他也說過,要給流民們一個家,”樓子規又說。
寧小藥愣怔一下,能跟她一樣有這個人生目標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所以,寧小藥咬了咬嘴唇,她這會兒更厭惡謝家那對父女了,壞透了都!
“回宮吧,”樓子規輕聲道。
“嗯,”寧小藥叫上了二丫,又把小球抱在了懷裏,跟樓子規並肩往前走去。
夜風呼呼地吹過,枝葉晃動的響聲中,有露水從枝頭滴落。樓子規沒有再回頭,長街,梧桐,風景未變,隻是人不在了,而他也沒有時間回頭去緬懷逝去的時光,還活著,他就得繼續前行,這樣才不算負了故人。
這一夜過去之後,聖上使苦肉計,將北胡細作一網打盡,樓督師沒有叛國的消息,在天光剛剛放亮時,就傳遍了朝野。
方堂一大早就興衝衝從宮外回來,跟還躺在床榻上的樓子規說:“督師,很多百姓跪在帝宮前的君臨街上,他們都在給你請罪呢。”
樓子規神情平淡,說了句:“不知者無罪。”
方堂馬上就不樂意了,說:“就這麼算了?”他可還記著這幫人在刑場上是怎麼對他家督師的呢!
樓子規說:“不算了,我還能殺了他們不成?”
方堂不說話了,半晌後又看看從床上坐起的樓子規,說:“督師,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樓子規搖了搖頭,他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不生氣?隻是生氣有用嗎?他能衝出宮去,咬那些咒罵撕咬過他的百姓一口?
方堂是個心思單純的人,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後,又高興了起來,跟樓子規說:“督師,聖上真的替你洗清罪名了。”
樓子規這才一笑,聖上不但替他洗清了罪名,還將北胡的細作抓了一個幹淨,這事聖上做得漂亮。
“我去看看聖上去,”方堂說著話,又興衝衝地往屋外跑。
“站住,”樓子規的臉色一沉,下意識地,他不喜歡方堂跟寧小藥這樣熱絡,“去給我拿些吃的來,”樓子規跟方堂說:“無事,不要去打擾聖上。”
方堂有些發愣,他什麼時候打擾到聖上了?
寧小藥這個時候在大殿寢室裏忙活,一邊收拾寢室裏的值錢物什,一邊聽黑老大們跟她說宮外百姓們跪著給樓督師請罪的事。
黑老大很興奮,轉圈咬自己的尾巴,督師又是大英雄了!
寧小藥沒覺著有啥可高興的,這些人跪一下,樓子規被割掉,咬掉的那些肉就能回來了?什麼人的話不好信,這些人相信謝老頭兒的話?(你夠了,人不相信政府,還能相信誰?
麻爺爺帶著幾個小麻雀站在了窗台上,跟寧小藥說:“小藥,太師進宮去太後殿了。”
寧小藥哼了哼一聲,說:“他們又要冒壞水呢。”
一隻小麻雀說:“小藥,灰爺爺說他聽完了那對壞人的話,會來告訴你的。”
“不過,灰爺爺說,黑老大他們得退下,”另一隻小麻雀說。
寧小藥嘴角抽抽,灰爺爺不愧是在太後殿住了很多年的耗子,還會說退下呢。
黑老大不高興了,衝小麻雀們叫:“我們什麼時候吃過它家的小耗子了?還退下?喵嘎,他應該來朝拜我才對!”
寧小藥把黑老大又扔窗外去了,這貨也是在宮裏混的時間太長了,還朝拜呢,耗子朝拜貓?這都叫什麼事!
“麻爺爺,”寧小藥這會兒對麻爺爺很信任,指指桌上自己打包,要拿出去賣錢的物件,問麻爺爺說:“你看我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麻爺爺飛到桌上看了看,跟寧小藥說:“這些都是皇家的東西,沒有人敢買的,就是當鋪也不敢收啊,小藥,你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哦。”麻爺爺看著寧小藥很犯愁,這娃要一直這麼傻乎乎的,這可怎麼辦?
寧小藥又感覺不好了,一屋子的好東西竟然賣不出去?!
寧小藥在大殿寢室裏為錢捉急,太後殿裏的謝太後在為權著急。
“太後娘娘稍安勿躁,”謝太師坐在坐椅上,穩如泰山一般,低聲道:“還有一日就要大朝,隻要樓子規一死,聖上就沒有了依仗。”
謝太後站起身,走到了謝太師的麵前,“父親,”謝太後說:“樓子規一定會死?”
謝太師說:“這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