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後守著假玉璽一夜未眠,第二日對鏡上了很厚的脂粉,才將發黑的眼圈,和憔悴不堪的臉色遮掩住。
寧小藥夜裏也沒睡好,不過太陽東升後,這位穿上了龍袍,昂首挺胸地就又上金鑾大殿戰鬥來了。
今日金鑾大殿裏的人,比兩日之前的大朝少了很多,這些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朝廷重臣了。
寧小藥把禦階下的官員們掃了一眼,看見李閣老後,寧聖上的小心肝就顫了顫,這位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能請個病假什麼的嗎?
李閣老行完君臣大禮起身後,看一眼禦書案,上麵沒有放玉璽的玉匣,李閣老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樓子規把太師府連燒了兩回都沒找著玉璽?
寧小藥清了清嗓子,第一回上朝時,她啥也不懂,不過經過樓督師的突擊輔導之後,寧小藥已經知道了,現在該她說話了,“那什麼,”寧聖上說:“今天就想跟大家商量商量流民的事。”
“聖上,”謝太師出了朝班。
寧小藥說:“你讓朕把話說完,行不?”
謝太師說:“請聖上宣太後娘娘上殿,請出傳國玉璽。”
寧小藥歎氣,她不提玉璽的事,架不住這位想作死啊,“玉璽?”寧小藥看著謝太師很認真的問了一句:“你非要今天跟朕談玉璽?”
謝太師往地上一跪,情真意切地道:“聖上啊,傳國玉璽乃是國之重器,是國之根……”
“你夠了,”寧小藥很果斷地把謝太師的演講掐死在萌芽狀態中,那玉璽她研究過了,就是塊玉,在末世裏還不如一塊饅頭片值錢。(你也夠了,
“聖上,”謝太師還要喊。
“行行行,”寧小藥說:“讓太後進殿。”這二位非要作死,她能怎麼辦呢?
在一聲聲宣太後娘娘進殿的傳召聲中,謝太後還是如那日大朝時一樣,一身孝服地緩步走進大殿。大朝那日太後傷了腿,但事後經太醫查了,隻是傷了筋,所以謝太後這會兒走路的姿式一瘸一拐的。
寧小藥看著謝太後一笑,說了句:“母後你來了啊。”
謝太後是心裏有鬼的人,看見寧小藥衝自己笑,腳步就是一頓,總覺得這丫頭笑得陰險,事情有些不對。
“臣等叩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謝太師帶頭給謝太後跪行大禮。
謝太後看一眼自己身在的金鑾大殿,進了這個大殿,又是以請出玉璽為理由進的殿,她這會兒就是想回頭都沒有機會了。
伸手從身後嬤嬤的手裏接過裝玉璽的玉匣,謝太後邁步往禦階上走。
樓子規看寧小藥還坐著不動,咳了一聲。
寧小藥看向了樓子規,就見樓督師衝她做了一個起來的手勢,寧小藥撇嘴,不開心,她就是不站!
樓子規……,不是說好的見到太後要起身的嗎?這位怎麼事到臨頭就又不幹了?
李閣老這時抬頭看了寧小藥一眼,眉頭一皺,開口道:“聖上。”
寧小藥馬上就從龍椅上跳了起來,跟謝太後說:“母後你走慢點,別跌著了。”
樓子規心裏突然就不痛快了,李閣老的話就這麼好使?那他算什麼?(您一定要在這個時候爭這個寵嗎?醒醒!)
謝太後走到了禦案前,跟寧小藥輕聲道:“聖上還不跪接玉璽?”
寧小藥頓時想拿屎糊這女人一臉,真的也就算了,手裏捧個假的,這女人還要她跪呢?這位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聖上?”謝太後催寧小藥。
寧小藥站著不動,我就不跪,你能把我咋地吧。
謝太後想把手裏的玉匣砸寧小藥的臉上去,這丫頭到了這會兒,還想著跟她作對!
“聖上,”就在母女倆僵持在禦案前的時候,大殿門外有太監大聲稟告道:“福王寧光順,祉王寧光源,禧王寧光宇,祈王寧……”
“讓他們進來,”寧小藥不等這太監把人名報完,就應聲道,反正看熱鬧不嫌人多,讓這些王爺進殿來看就是了。
謝太師的心頭一緊,這些藩王上殿做什麼?手裏有了玉璽,這些人上殿逼宮來了?
謝太後顯然跟謝太師想一塊兒去了,注意力從寧小藥的身上轉到了大殿門外。
寧小藥趁機就從謝太後的手裏把將玉璽的玉匣,拿起來就往禦案上一放,就算是個假的,這也一定是個玉的,一會兒拿了去換錢啊。
藩王們很快進殿,跪地給寧小藥行君臣大禮。
“起來吧,”寧小藥說:“來了就旁觀吧。”
藩王們站在了一旁,當真就擺出了一副旁觀的架式。
“我們談流民吧?”寧小藥提議。
謝太師說:“聖上,臣昨日與眾臣商議過,玉璽最好還是暫放太後娘娘處。”
寧小藥說:“朕要是不答應呢?”
謝太師低著頭,態度很恭謙地道:“聖上,臣以為聖上如今應以將養身體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