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寧小藥這裏,沒人發現秦軒已經進了花園。
站在廡廊裏的寧小藥斜眼看了李閣老一眼,說了句:“老爺子,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你挺虛偽的。”
整間庭院刹時之間又寂靜無聲了。
清流之首的李閣老怎麼能讓自己擔上虛偽的名聲,當下就想要開口說話。
寧小藥卻搶先開口道:“你說出嫁從夫?行,那我就跟你撕撕這句話。”
眾人……,撕撕是什麼意思?
寧小藥指指地上半死不活中的謝安易,“這個渣算是夫嗎?”
李閣老說:“他與秦氏是先皇賜婚,婚聘六禮具全,立有婚書,秦氏其名也在謝氏族譜之上,臣敢問聖上一句,謝安易如何不是秦氏的夫?”
“謝家求我父皇賜婚的時候,有說這個渣跟他的小白花表妹已經上過床,小孩都有了嗎?”寧小藥冷聲問道:“他們有說,秦姑娘進府之後,他們就要將那朵小白朵弄成平妻嗎?”
李閣老被噎住了。
有禮部的官員強自說了一句:“聖上,那時謝安易的確是沒有婚配。”
“沒有婚配,就可以把自己有小孩兒,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表妹的事,當不存在了?”寧小藥說:“和著好事全讓他謝安易一個人占著了?娶了秦姑娘,將江南水師拿到了手裏,然後他謝安易跟他的真愛小表妹,賤人配渣的天長地久,這就是你們讀書人說的出嫁從夫?那行,那我就祝你們的閨女,日後也找個這樣的出嫁從夫,嗬嗬,不用謝我。”
庭院裏又無人說話了,哪個人的家族裏沒有待字閨中的女孩兒?誰願意讓自家的女孩兒遇見謝安易這樣的夫君?
“聖上,”謝二公子跪在地上,衝寧小藥磕頭,這個時候他不能不說話了,謝安濟說:“臣兄長娶大嫂,不是為了江南水師,江南水師乃……”
“閉嘴吧你,”寧小藥不等謝安濟把話說完就道:“就你們謝家全家都聰明,其他人都是傻瓜笨蛋兼眼瞎?”
“聖上!”三公子謝安世也跪在地上衝寧小藥道:“臣兄長與大嫂的婚事是先皇賜婚。”
“怎麼著?”寧小藥說:“我還沒說你們家騙我父皇呢,你就要跟我扯這個先皇賜婚是吧?我前邊的話你沒聽見?你們有跟我父皇說,你大哥已經有個女人連兒子都生了嗎?!”
謝家二位公子說不出話來了,那時候他們的父親就是把實情說了,憑著姑姑的得寵,先帝爺對父親的寵信,這個婚先帝爺也還是會賜的,但,他們不確定那時候他們的父親說沒說啊。
寧小藥麵無表情地站著,就算謝太師那時候說了,她也不怕,反正先帝爺那個迷糊蛋死了,正主死了,那還不是隨她跟謝家怎麼撕?
“臣父不敢欺君,”謝三公子比起自家二哥來,腦子要活很多,稍一想謝三公子就回過味來了,這要承認他父親那時候沒有跟先帝爺如實相告,那不就等於承認他們父親欺君了嗎?當今聖上的確是好手段,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就又給他們父親安一條死罪在頭上了。謝三公子拿定了主意,這個罪不能認。
“那就是說,你爹把實話都說了,我父皇是迷糊蛋?”寧小藥問。
“咳——”
大臣裏發出了十幾聲咳嗽聲,就算你是皇帝,你也不能說先皇是迷糊蛋啊!
寧小藥說:“秦家滿門忠烈,秦姑娘的父親哥哥都是為國死在了海上,屍體都能找回來,我父皇會把他們留在世上的唯一親人嫁給一個人渣?”
眾人……,先帝爺他還能會這麼幹的。
謝三公子道:“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
寧小藥往前走了幾步,就在眾人想聽這位又能說出什麼話來時,就見寧聖上抬腿一腳,把謝太師的三兒子也踹地上了。
“聖上,你……”謝二公子要喊。
寧小藥又一腳把謝太師的二兒子也踹地上了。
“我說寵妾滅妻,你跟我扯三妻四妾,”寧小藥看著謝三公子道:“你當我讀書少,好騙是吧?這兩個是一回事嗎?我說東,你說西,最後還要用你的無恥證明我錯了,你這是長了多大的臉?”
有被謝安世用男子三妻四妾這話繞住了的大臣,聽寧小藥這麼一說,警醒了,是這麼回事啊,聖上說謝安易騙婚在先,寵妾滅妻在後,這跟男子三妻四妾有什麼關係?
謝安世按著被寧小藥踢中的心口,臉色青白,說不出話來。
“聖上,”謝安濟還是不服氣。
寧小藥抄起一旁的凳子就砸謝二公子的腦袋上了。
眾大臣齊齊地往後退了一步。
謝二公子被寧小藥砸得頭破血流,昏迷了過去。
樓子規這時躬身跟寧小藥道:“聖上,謝安易德行有虧,臣請貶去其官位功名,趕出宮廷,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