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窗外的大雨漸停,天空泛白,應該來找自己求解藥的人都沒有出現,豔紅的神情變得驚疑起來,這怎麼可能呢?
謝太師一直靠坐在坐椅上閉目養神,聽見雨聲小了,睜眼看一眼窗外,低聲道:“看來你的醉花香,對樓子規他們無用。”
豔紅驚得跳起,呆站了一會兒後,就跪在了謝太師的麵前,說:“太師,奴家沒有背叛太師。”
“我這會兒去香紗胡同,能收到豔紅的屍體嗎?”寧小藥這會兒坐在樓子規的床榻邊上問:“我想了一夜了,留這麼一個禍害在世上太坑人類了。”
被寧小藥一巴掌拍醒的樓子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覺睡過來了,他還是感覺心累,“你不能隨便進男人房間,算了,你找我什麼事?”放棄了再跟寧小藥強調男女大防的事,樓子規問寧小藥道。
寧小藥說:“我問你豔紅的事啊。”
“我昨夜若是派人去逼取解藥,那女人就必死無疑,”樓子規說。
往嘴裏丟糖豆的手一停,寧小藥說:“可你昨天沒派人去吧?”
“沒有,”樓子規說:“我之後又想過了,那個女人還不能死。”
“為什麼?”寧小藥叫了。
樓子規拍拍寧小藥的手,讓寧小藥不要叫,聲音裏帶著還沒完全睡醒的暗啞,督師大人跟寧聖上說:“我看那女人的本事,她說不定就是負責關押寧曉落的人,她若是被謝文遠懷疑成奸細,那謝文遠一定會知道寧曉落未死,這樣一來,那位寧三公子想平安回到奉州,就不太可能了。”
寧小藥塞了幾棵糖豆到嘴裏,嚼巴嚼巴咽肚子裏了,閉著嘴沒說話。
樓子規說:“怎麼不說話了?沒聽懂?”
“派人去,豔紅就是奸細,”寧小藥說:“不派人去,她就不是,你們人類是不是也太複雜了?這是為什麼啊?”
樓子規笑了起來,這姑娘說的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樣。
寧小藥盤腿坐在了樓子規的麵前,說:“你跟我解釋一下。”
“不複雜,”樓子規半坐起了身體,道:“謝文遠知道你身邊有一個神醫,那神醫能解醉花香的毒,這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神醫解不了呢?”寧小藥問。
“神醫解不了,謝文遠也不會給解藥,那中毒的方堂他們就必死無疑,”樓子規說:“我派人去了香紗胡同,沒有拿到解藥,方堂他們也沒有死,那除了豔紅是我們的人外,你還能有別的解釋了嗎?”
寧小藥眨巴一下眼睛,問樓子規:“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啊?”
樓子規揉一下寧小藥頭發蓬蓬的腦袋,笑道:“還是不明白?”
總覺得跟這個世界的人類相處,自己的智商不夠用,這要腫麼破?寧小藥決定再吃幾顆糖豆壓壓驚。
“真的還不明白?”樓子規看著寧小藥嚼糖豆。
“讓豔紅那種人到處亂跑是一種犯罪,督師你知道不?”寧小藥不樂意地道:“再說了,你也把寧曉落看得太沒用了,好不好?有太師追殺,他就一定回不了家了?”
樓子規……,寧曉落那樣的能有多大的本事?
“算了,”寧小藥說:“豔紅的事我來吧。”
“你要怎麼做?”樓子規想拉寧小藥沒拉住。
“沒想好,”寧小藥往床下一跳,說:“你快點起來吧,我們送秦軒和阿欣姑娘走,趁著這會兒太師沒找著第二個陶諶之前,我們趕緊滴。”
樓子規坐在床上,看著寧小藥一陣風似的跑沒影了。
“喵嗚~”黑老大跳上了床榻,睜大了貓眼,很輕地衝樓子規叫了一聲。
樓子規摸一下黑老大的頭,說:“昨天一晚上沒有看見你,你去了哪裏?”
“本貓去打聽督師你大哥的事了啊!”黑老大衝樓子規喵喵喵地叫著,“督師你不要擔心啊,小藥一定會救你大哥的,喵嗚~”
黑老大衝樓子規叫了半天,隻可惜它家督師聽不懂它的貓語。
“你是在跟我說話?”樓子規看著黑老大笑了笑,但這笑容可沒達眼底。
“喵,”黑老大很沮喪地低了腦袋,尾巴也垂下來了。
這個時候,謝太師由謝安世扶著走出了大宅的大門,跟送他的豔紅道:“將地室的石門封死,此後都不要再打開了。”
“是,”豔紅領命。
“三日之後,我會安置下新的宅院,你們也準備一下,”謝太師又說。
豔紅明白謝太師的意思,這處宅院被發現是太師的別院後,就不能再用了,得再換一間新的了,豔紅看著謝太師坐進了轎中,嬌聲道:“太師放心,奴家都明白的。”
謝太師坐在轎中道:“你盡快查到會解醉花香的人。”
豔紅忙又應一聲是。
“又或者,”謝太師冷聲道:“你給老夫查毒門中的叛徒是誰。”說完這話之後,謝太師不等豔紅應聲,腳跺一下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