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遠發絲中殘留的水滴落在沈夕夕的臉頰上,這種不經意的觸碰也驚擾著她慌亂跳動的心,她臉色越發蒼白,驚恐也被放大。
慕修遠審視了她一分鍾,沈夕夕明知故問的表情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他話語中帶著暴躁,“沈夕夕,你要跟我裝到什麼時候!這種伎倆,你不覺得很白癡!”
沈夕夕也很委屈,語帶哭腔,“我爸爸已經坐牢了,我們也沒拿你們家的錢,你們慕家還想怎麼樣啊!”
想怎麼樣?八年前,如果她來找他,他可以原諒她,告訴她,他既往不咎,他依舊想和她在一起。她卻什麼話都沒說,就那樣決絕地離開了有著二人記憶的城市。
他去找她,才知道,他和她之前的愛情,都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慕修遠想到沈夕夕在車裏接的電話,老公?她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他卻為了她折磨了自己八年。
慕修遠的憤怒和十年的感情都化作了失控的舉動,他的身體,接觸到沈夕夕的肌膚時,沈夕夕本能的顫抖起來,她的哭泣和反抗更加點燃著慕修遠的憤怒和占有欲。
沈夕夕咬破了慕修遠的嘴唇、肩膀,慕修遠卻更加肆虐地親吻她,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齒間彌散。
眼淚的鹹味,血腥味,讓這場歡愉似夜來香一般,在夜間妖嬈起來。
被強迫來的歡愛在沈夕夕的哭泣中結束,慕修遠嘴角彎起自嘲,什麼時候,他也到了強要女人的地步。他胸腔內滿滿都是怒火,把被子甩在沈夕夕身上就去了浴室。
臥房隻有浴室的燈亮著,伴著嘩嘩水聲,慕修遠微微仰頭,任由水花打在自己的臉上,從濃黑整齊的眉毛,到長長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厚薄適宜、帶著血的雙唇。
水從慕修遠的後背流過,肆意流淌過被沈夕夕抓傷的地方,清水染紅,落在微晶石地板上,淺紅色的水也變得晶亮。
透過鏡子,慕修遠看到自己的後背滿是抓痕,兩條胳膊上也有不少抓痕。這些抓痕比不過他心裏的痛和憤怒,沈夕夕是在為了她的老公保衛清白嗎?
慕修遠握緊雙拳,用力的閉上了怒意滿滿的雙眼。他到底是失控了,八年前,他怎麼都等不到沈夕夕來找自己,剛處理好媽媽的葬禮就去找沈夕夕。那時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當了沈夕夕的利用工具。
八年了,他逼著自己不去想沈夕夕,不去找沈夕夕。他不讓沈夕夕付出欺騙他感情的代價,已經是看在她是他女人的份上。他曾經發誓,無論沈夕夕過得好與壞,生或死,他都要冷眼相觀。
今天,沈夕夕卻撞上門來,他該拿她怎麼辦?
“啪!”
慕修遠猛地關上了花灑開關,沈夕夕的哭泣聲隱隱約約地傳來。他粗魯地拿過浴巾,咒罵了一聲,“該死的女人!”
正窩在床上抽泣的沈夕夕,看到慕修遠出來,雖然兩人剛才已經坦誠相見,她還是用被子裹住了身子,朝另一邊移去,躲避著慕修遠。
沈夕夕拖著被子離開剛剛待過的地方,慕修遠冷著臉剛想往床上坐,床單上一大片血跡刺痛了他的眼,像利劍一樣,刺進他瞪大的眼中。
他想起沈夕夕在車上打電話時喊的“老公”,又說到“都已經三個月了,我早都適應了”。現在回想起來,連沈夕夕暈車嘔吐都像極了懷孕的嘔吐。
即刻,刺在眼裏的劍遊竄到他喉嚨裏。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說不出,咽不下,就這樣折磨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床上的血跡,是因為他,導致沈夕夕小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