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沈夕夕打車到達林莘甜指定的姿韻女子養生會所,看到會所金碧輝煌的裝修時,才突然醒悟過來。
林莘甜根本不是想跟她談談,而是想用上流名媛的奢靡生活,來虐沒錢的她,狠狠虐她。
沈夕夕站在姿韻門口台階下,兩側是一路的高大綠色盆景,她嬌小的身影更顯得有些瘦弱。
她沒了來時的鬥誌昂揚,來A市這麼久,她當然聽說過姿韻,光是做SPA時的一瓶精油都有幾萬到幾十萬不等,除了珠寶鑽石,簡直就是名媛奢侈生活中的骨灰級燒錢項目。
所以,林莘甜是想逼她拿慕修遠的錢嗎?想逼得慕修遠看不起她?慕修遠就會漸漸以為她隻是為了錢,才跟他結婚,她沈夕夕也就和其他想要被包養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姿韻女子養生會所,二樓的一個VIP房間裏,林莘甜、賀悠悠、Alisa一邊品著紅酒,一邊看著站在姿韻門口的沈夕夕。
賀悠悠笑道:“甜甜,慕總到底給沒給她包養費?她身上那件白T恤和牛仔褲,和那個包,全是H&M的,還都是促銷款,加起來都不到一千塊。”
林莘甜並不說話,隻是慢悠悠地品酒,目光冰冷的看著沈夕夕。
Alisa拿起早晨喝了半瓶的巧克力牛奶,擰鬆了蓋子,打開窗戶,瞄準沈夕夕的腦袋砸了過去。
因為準頭不好,砸在了沈夕夕的肩膀上,剩餘的巧克力牛奶全倒在了沈夕夕白色T恤上,飛濺了一些在她臉頰和頭發上。
沈夕夕正在猶豫不定的時候,被玻璃瓶猛地砸了一下肩膀,隨即濕濕的液體順著她的右肩往下流。
沈夕夕看向了二樓,卻根本分不清是哪個房間扔下來的。但她能清楚的猜到,不會是林莘甜動的手,隻會是簇擁在她身邊的人動的手。
而姿韻玻璃門後麵的大廳裏,則是聚了幾個服務人員和名媛千金,她們互相低耳交談著,看向沈夕夕的眼神都帶著輕蔑和嘲諷。
沈夕夕想扭頭就走,可雙腳卻似被定住一般,軟弱無力,又抬不起來。
這種無力感和被羞辱的感覺,她隻在被人揭穿爸爸是綁架犯的時候才有過。
沈夕夕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忍,她知道她忍下去,林莘甜他們會更加肆意;可她不忍,根本無法反擊,這種燒錢的遊戲和鬥爭,她沈夕夕陪她們玩不起。
姿韻女子養生會所的大門和她隻有三四米的距離,如果她進去,也是被嘲諷羞辱,如果她轉身就走,那些人仍然會嘲諷她。
淡淡的巧克力味道侵襲著她鼻息,也像是在嘲諷她一般,她覺得自己被林莘甜擠到了一個死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淚也強忍在眼眶中,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一哭就連尊嚴都沒有了。
二樓VIP房間裏,林莘甜掩飾掉眼底的喜意,怪Alisa,“你太過分了,砸傷她怎麼辦?”
Alisa撇撇嘴,“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難怪她會那麼囂張!”
林莘甜立即拿過手機,給沈夕夕撥了電話,她看到沈夕夕遲疑了好一會才接:“夕夕,你到哪兒了,我們都在等著你呢。”
“林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我沒有錢,你經常去的地方,我都去不起。一次兩次,你再怎麼做,都是看我沒錢出醜,光想一想,這樣的遊戲都沒有新意。這一次,我忍了,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林莘甜心裏冷哼了一聲,忍,你隻是無力反擊而已!
她柔聲道:“夕夕,修遠不給你錢嗎?你沒錢,我可以請你啊。我隻是想,咱們好好相處,好好談一談,畢竟,修遠現在很疼你。其實,我的心裏也很難受你跟修遠在一起的事。你就當教教我吧,教教我,怎麼哄修遠開心。嫁給他,是我很小的時候就許下的一個心願……”
林莘甜聲帶哽咽,眼淚潸然,賀悠悠看不下去了,拿過林莘甜的手機就對著沈夕夕開吼:“沈夕夕,我真的沒見過你這麼猖狂的小三。你到底想讓甜甜對你低三下四成什麼樣?你到底想把甜甜害成什麼樣?沒有你,甜甜和慕總早就修成正果了!”
我去!
沈夕夕還沒有從林莘甜的細聲軟語中緩過勁來,就被賀悠悠劈裏啪啦一陣吼,隨著就是Alisa中英文切換自如的咒罵,她也隻聽懂了。
“你既然已經有老公了,為什麼還要仗著那張臉去勾引慕總,拆散別人十幾年的情侶關係。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小三,既然這麼空虛,為什麼不去坐台,去會所賣,既能賺錢又能滿足你,非要犯賤到去搶別人老公!”
隨後,Alisa就切斷了電話,連反罵回去的機會都沒有給沈夕夕。
沈夕夕被氣到嘴唇都有些顫抖,雖然也被人莫名其妙的罵過狐狸精,可從沒有這麼直接地被人劈頭蓋臉一陣罵。
更何況,她是慕修遠的合法妻子啊!
為什麼,她就成了小三?
下午的陽光照在沈夕夕臉上,讓她覺得冷意森然。
沈夕夕盯著會所擦到光亮的玻璃門,看熱鬧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